2018年1月16日 星期二

醫生娘的命


回想起來,就是醫生娘的命。大一栽在醫學系學長手上,從此這個瘀痕成了舊傷,求索他的分身來填補原初的失落。來來去去都是醫學生,也不知是命中注定或者self-fulfilling prophecy。

很誇張的,甚至去達蘭薩拉認識的尼泊爾籍藏人男孩,也在雪城讀藏醫,剛結束internship,幾個月前還問我能不能教他中文。那時無論交談和調情,都依賴我非常蹩腳的英語啊。他和我說「wo-eye-nee」,我就「三八啦」得眉開眼笑。

也有不少雞掰的。有段孽緣纏鬥很久,他個性也是書籍電影文青大怪人,明明很迷戀又要酸我,也不算什麼好菜,就是夜深人靜空虛寂寞三不五時可以騷擾一句「在幹嘛」的對象。有次太噁把他刪了,再別處又碰頭,把我推到病理化的前線,診斷我有依戀障礙。多虧諮商姐妹馬上消毒,跟我說這比較像標籤。的確很像他酸葡萄的惡意。

很想告訴他,是啦,算我依戀障礙,那也是因為,你不是對的人,你不願意也沒能力鋪設讓我感到,兩個人比一個人好的關係環境,天造地設,引我走近,那就活該只能吠吠,當隻很想要但辦不到的單身狗。不能和你認為很難搞的文青結合。

這要講回這隻了。真的很感謝他展現的誠意,在我沒事時他直白的說,你就是這麼機車啊,就是這麼愛生氣,可是你就是你啊;在我有事時他溫柔的說,都沒關係,只要為我做一件事:好好愛我。

這前所未有的溫柔,真的可以翻肚滾上去,奢侈驕縱的享受這份愛。我承認愛失能,所以才更需要,如果可以,有人牽我的手,容我緩慢、遲鈍的領略愛這件事。

像多年前駱大叔對兒子的祝福,我今天隔著海峽藉著電波,在他耳邊呢喃:「我希望他能享受、長時間的體會『愛』這件事。」

最後仍要把鏡頭交還愛情大隻佬魔女林晴灣,她一路見證我跌跌撞撞爬過刀山荊棘醜哭恥笑各種樣貌,竟然說出:

「醫生娘
就是你的宿命啊
ㄟㄟ應該說,能讓你覺得聰明,頭腦能跟你匹敵的人,在台灣的求學體制中,大概就是醫生了吧」

靠腰這是受過專業的讚美人還是正向積極能量推廣訓練嗎?總之我是信了。

算是回首來時路,仍然不是放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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