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22日 星期四
論論袁哲生
我也是高中時讀袁哲生〈送行〉,當然是看攏嘸でした,不過很為裡頭的敘事、時間流動,感到神秘。
至今還藏有紀念文集《靜止在--最初與最終》可資炫耀(恕不外借謝謝),但一如往常,小說的部分都跳過,非常喜歡他的隨筆短箋、創作論,像鞭子一樣爽利。
也聽過一種說法,若袁哲生還在世,我們現在起碼會有兩位小說一哥,風格南轅北轍,不讓駱以軍專美於前。
袁哲生的現代主義技藝是用字經濟,淺白。但所能造成的美學深度並不遜於華麗的天花亂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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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今天童偉格的袁哲生論最受益處:抒情不是望文生義的「抒情」,不是馬景濤式吶喊「我好痛苦啊!」(靠,有聲音了都)是從敘事的留白或攔停處,我想推薦偉格這個term:湧現的。
比如,「意識」就是一堆細胞擠成大腦的形狀後,不知為何,所生出了另一個層次的東西,此即湧現(emerge)。
這個發現讓我想開門狂奔,馬景濤式吶喊:原來啊!克制才能創造感傷啊!跟章子怡和徐崢在《我就是演員》教的一樣啊!不准你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啦,那會演成歐陽娜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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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格還說,藝術處在社會邊緣,替眾人的生命創造一條替代道路、展演不同的可能性,因此得到光環。
但藝術也是嗜血的,它要你把所有東西餵養給它;你要為它遵守「卡夫卡條款」:哪怕你只有一個讀者,而且他還是你最大的誤解者,你都要付出你的一切去創作!
我就嗤之以鼻,誰要啊,然後想,裝邊緣誰不會,這是本時代之大宗。
偉格緊接著就說:所以它會形成價值的混淆,你可能這輩子根本沒接觸過真正的藝術的痛苦,只是擺弄出痛苦的姿態。
藝術的最可怕的是:它引誘你欺騙你自己。(是不是已「幹」x100次?)
那要怎樣知道自己是否被引誘了呢?「唯一可檢證、無法造假的是:作品的技術含量」。
技術高的作品不見得擁有靈光、蒙受神恩,但有靈光有神恩的作品,卻必得自精妙的創作技術中,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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