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24日 星期五

邱妙津


(‧同性婚姻今日開始受理登記。來源:https://www.cna.com.tw/news/firstnews/201905245002.aspx

連我這麼情緒化的人都不太欣賞邱妙津。

不過後來我想,也許在文學上我們會愛上自己的對反。

因為很自溺,看到雷同的東西會想起自己的痛苦而抗拒。反倒是鋒利明快的,會有「想成為它」的憧憬。

邱妙津很有趣,它是我第一個問「WHY!」的「經典」:憑什麼它是經典?雖然只是因為被老師收進讀本裡,但對當時的我而言這就已經足夠說明了它的經典地位。

當然現在已經了解「典律的生成」也不過是一種建構,由專家(學者)、同儕(作家)、讀者的品味競合。

而我們就算身為無名小卒,當然還是能夠抗拒典律的。你可以大方承認「雖然它是經典,但我就是不喜歡」甚至直拳挑戰它的經典地位。

妙津學姐大概就是「雖然它是經典,但我始終不喜歡」的第一人。



那時也跟文薰師討論過,老師提出一個可能:如果邱妙津讀的是社會學(而非心理學),會不會就不死了呢?

我那時直覺,對,不會!社會學,尤其是性別研究、女性主義,是何其賦能的學問。至少她會知道自己的存在不是錯誤的,她的愛慾也不是異常的。

少了這些煙燻火燎,她會不會比較有寬闊、後設一點的空間,去看待處境內的自己,而得到(和自己)和解的可能,新生的勇氣呢?

不過我現在又有點不一樣的想法。會死的還是會死,我自己系上還是走了那麼多才華洋溢的前輩。

陽光明明照入凡間了,但也不是藥到病除,從此以後都能破涕為笑。

自死畢竟有種種成因疊加。

只能說,至少「社會施加的罪咎」這一變項被摘除,死亡的指針可以往生的方向扳回一城。

但我們人是那麼脆弱,還是需要:社群的支持,生命的善意。前者可以防患未然、加以力致,但後者只能戰戰兢兢,求它留下一手。



還是希望妙津能看到今天啦,好奇她的作品會有什麼轉折。

不過她對我最大的啟發應該是,讓我認識了賴香吟。賴香吟經過了邱妙津,鍛鍊出臺灣文學上獨特的強悍成色。

(‧作家邱妙津[1969 - 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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