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31日 星期四

每一天都是彩虹天


1.
同婚元年的第一次遊行,訴求上告別憤怒和悲情,如林立青的觀察,商業力增加,代表無論是產業或政治人物,都開始正視同志友善年輕世代的消費和選票。

而商業力一旦捲入,聲勢只會愈來愈大。

同時,在「華語劇場與文化批評」課堂上,我也第一次聽到法國行之有年的「酷兒遊行」:嚮往進入制度、主流化的同志在白天出現,晚上就是標榜差異、我畸我驕傲的酷兒登場。

同婚元年,跨性別遊行在前一天晚上舉行。每個人為了信奉的價值努力,台灣偶爾還是讓人自豪啦,臭罵也可以消停一下(為期一天)。

2.
參加遊行第十年了。咦應該是第11年?108-98+1。但第二次沒有去,因為那年和有車男友交往,東窗事發,我覺得這耳語相當白痴,於是更白痴的選擇缺席,和男友駕車玩樂去。

我說那男友人超好的,王宜晴問那幹嘛分手?

「性方面無法得到滿足。」
「不能教他嗎?」
「是與生俱來的部分。」

媽媽表示理解。

3.
跟王宜晴在課堂吵架已經是14、15年前的事了。我叫她閉嘴,不要放棄自己人生還想拖別人下水。結果人家現在是清大MBA,又有老公女兒天倫之樂。到底是誰比較像放棄人生。

大二時我接到系辦一通電話,以為是學費或成績之類行政的急事,不然什麼時候系辦需要找你?原來是有個王小姐來找我。請問是把敝所系辦當超市走失要尋人廣播嗎?

她說北商就是很像高中啊,大家不跑班,坐在原地等老師上課。我說,喔......我們學校不是這樣。

又氣又好笑,王宜晴永遠示範淋漓。

4.
一直想到《攻敵必救》,斯隆女士怎麼說?

「五年。」她舉起手掌。五年才能判斷一個人值得相信與否。

以前驚嘆爸媽和他們朋友動輒十年二十年的交情,現在自己隨便也跟朋友十幾起跳。王宜晴16,邱冠霖13,林晴灣10,連蘇靖雅都有7年Ouch。

16年,超過人生的一半。意思是出生以來有一半以上是認識她的狀態。「不要這麼如影隨形!」我想叫罵。但隨即想到唯一不再增加的理由只可能是:我們一方死掉。

不可以死掉。

害怕老的我,害怕朋友先死的我,想到的唯一解是:那我早點死好了。

有限的人生聽起來不累很多,可以在真的很黯淡時激發一點僅存的野心:既然是死之前,那都要快快樂樂,漂漂亮亮。每一天都是彩虹天。

2019年10月29日 星期二

香水的持續性與擴散性


哎喔橫跨太多領域了啦!

香水有兩個特質:持續性(longevity)、擴散性(sillage / projection投射性)。

持續性你們都知道,祖馬龍向來有「迎風五步散」美名,因為它是古龍水(cologne),香精濃度低,所以要時刻補噴,尤其在體溫高的人身上、氣溫高的天氣裡。

持續性不強的香水建議多噴幾下,可噴在衣物上,延緩香精揮發。

不過我個人覺得就是因為祖馬龍很淡,才風靡東亞。不管東南亞或黑人白人身上的香水,我都覺得太濃,「你一定在遮掩體味對吧!」只有東亞人用起來比較像點綴。要好好珍惜這個體質唷。

擴散性我本來不那麼有感覺,直到聞到Pierre Guillaume的代表作「肌膚之香」,重層麝香疊加,櫃哥說「很貼膚」。確實,鼻子要靠很近才隱約聞到。通常麝香類的味道比較貼膚,Diptyque的「肌膚之華」也異曲同工,有香評說聞起來就像皮膚本身的味道。

擴散性強弱也跟濃度有關,也跟廠牌選用的香料有關。在密閉空間,比如上課、上班時,擴散性不強的香水比較「禮貌」、不擾人,現在都有香味公害這個詞出現了。擴散強的等到下班再來張牙舞爪吧。



貼膚款容易聯想到親密,通常自己或者情人,才會貼近嗅你的人肉。也很適合舒緩放鬆,或者就只想給自己聞時。

如果想提神醒腦,柑橘調、薄荷都很refreshing,不過冷天稍嫌清涼鋒利。我最近有點迷帶美食調的花香,比如玫瑰+可可,或者果香調,比如梨、芒果。

應該寫一套軟體,只要點擊想要的香調就會輸出給你,比如玫瑰+可可就跑出PG的烈焰玫瑰、解放橘郡的500 Years。應該很簡單啊,可惜我不會(好廢)

2019年10月28日 星期一

難笑


我小時候就覺得吳宗憲、羅志祥又老派又難笑,台灣人為什麼會這麼沒有品味啊?腦子到底裝什麼。生活中更滿是遊走更多講話噁心卻自以為幽默的油膩歐吉桑,通常是歐吉桑,偶爾也有歐巴桑。氣到想揮手打掉那種。

怎麼會這麼無聊呢,莫非是一種骨氣:我一定要成為又愚蠢又難笑的人!

我剛剛想,好像從那時就立志長大後絕對不要成為他們。剛剛又想,咦我現在不就算長大後了嗎,是夏宇耿耿於懷的從前了呀。

這樣說來隨著老化,我們曾經擁有的可能性坍縮,收斂成唯一的此時此刻。本覺得悲傷,原來也有好處,就是你可以檢證是否成為小時候作嘔的模範:我沒有變成無聊的人!或許平庸,但絕不無聊。我的笑點沒有向吳宗憲趨同,也沒有看到羅志祥模仿就喜不自勝。

怎麼辦,趣味橫生是不是一種天賦。自得其樂也是一份禮物。

祖上積德,可喜可樂。

2019年10月27日 星期日

放任違規的中正運動中心及中正區警方


大概在半年前我就向中正運動中心反映過,明明標示禁止車輛的人行廣場,還是有機車直接騎上來,一台台從無障礙坡道滑進停車場。

運動中心在網路上回應我因為沒有執法權、會再勸導,但半年後狀況一樣,我就到現場請他們主管出來當面反映。他也跟我說一樣的話,警察說這裡不是道路所以不執法,運動中心不是執法單位不能罰,只能勸導。但我看也沒在勸導。我還很能體諒,幫他們想方法:設監視器送檢舉呢?

幾天後我想到好方法,寫意見回饋單建議可以在無障礙坡道設置閘門,讓輪椅族按鈴請人開門,也不會讓機車直接在那飆車。

結果沒回我。我把同樣情事寫信給台北市府單一陳情窗口,公務員說加閘門會妨礙出入,但會加強勸導。

我把站在那拍到的幾份違規送件,結果有三件成立,兩件不成立。不成立的理由是並非公家道路。成立的,我發現是因為我多拍了「禁行車輛」的標示。

我現在要把這些送給中正區議員。馬的,這麼無聊的事一根毛都動不了,真的好恨。

這幾星期在整理我的馬祖教學日誌,我發現當時在覆盤和學生的衝突時,隔壁班雯師曾經說過:你的規範愈不明確,愈容易爆發師生衝突。因為學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罰、什麼時候不罰,所以當他被罰,他會質疑你:為什麼這次罰我、上次不罰他?

我恍然大悟,這就是台灣交通執法的處境。被罰的人不爽:為什麼罰我?明明這麼多違規沒被罰。跟警察歡,找民代鬧。員警與其自討苦吃,不如得過且過。

好想選民代,第一件事就是修法命地方政府蓋出人行道,我每一條親自驗收;令執法者落實取締,不要心血來潮才搞什麼大執法,執法不是每天都要執的嗎?也不做別的議題,有生之年讓人人有路可走,這一輩子就功德圓滿。



2019年10月25日 星期五

錯付


許多年前的夏天,我在教務處前的大樹下填志願。

學期已結束,暑假開始,學校非常安靜,只有蟬鳴,像蹺了出來和姐妹淘聊到靜默的體育課。

補習班同學搶過志願卡去看:你填錯了吧?「幸好我有幫你檢查」的得意勁。

你填成師大附中了。

師大附中是我的第一志願。

為什麼?不要吧?你一定會後悔。

一氣之下把志願卡交出去,大步離開學校。那個夏天我要去台北。我要離開家。我才不後悔。就算真的後悔,我也不後悔。

只是偶爾我會想,要是真的讀建中,到底會變什麼人?可能比現在更勇敢一點還是自卑一點?認識更好的人還是更差的人?更成就或更平庸?

當然也知道,這些問題豈是一所學校可以決定。可是回頭去看那幾年,卻分明又發生一些事,紮紮實實的決定了某些信念,它們又帶著你,堅決朝向某種命運。

有時我會感到命定。在騷亂的可能性裡,你破開了這條路。

我只是會想,穿著卡其制服的我,想必還是會偷偷溜去信義路,偷看南穿男男女女彈吉他,跟朋友借制服,蠅營狗苟有時,顛鸞倒鳳有時。難過不能當真正的附中人有時。

虛構鄉愁,時間性的,因為不能重新選擇,所以一定會後悔的。

事實證明,無論怎麼選,我都後悔。像蝴蝶效應裡逃不出沙漏遊戲的主角,有時殘臂斷肢,有時愛人已死。每一次都有遺憾。

早在同學一語成讖前很久,我就從書裡預支了答案。雖然終究不想承認。

是青春太美好,怎樣都覺得錯付。



2019年10月24日 星期四

虛榮是一切的答案




小時候很喜歡這樣對學弟妹說話,其實來自一股虛榮,指點江山,渴望得到崇拜。但到底自己是誰又懂什麼呢,說穿了只是倚老賣老,小班指導幼幼班。

現在貴為金融金童的if學長那時說:「沒有人有義務同理你的困境。」

所以我們也不輕易把困境示人。一旦示人,就是授之以柄,給對方傷害你的權力。

但那正是愛,是真正的友情:你明明可以再傷害我,但我相信你不會。

林晴灣那時就評論:「這一點都不重要啊!」十年來她一以貫之,好佩服好喜歡也好嚮往。

十年後再看,當時失敗的合作,一點收穫也沒有啊。痛苦就是痛苦,失敗就是失敗,垃圾裡不一定能榨出意義。

有,就是徹底死了團體活動的心,孤獨荒枯,沉到生命的最底。直到,好吧我還是感謝他,童老師拉了我一把,告訴我一個神秘的地方,讓我認識了至交好友如蘇氏姐妹。

依然有學長學姐愛曉以大義,告訴我murmur如何不好、還惦記過去的恨就只能留在原地。

但那到底又有什麼關係?蘇靖雅問我人生中有沒有後悔的事情,如果能搭上單程的時光機,只能改變一件事情。

我說一定有很多很多,但我現在不這樣想了耶。

過去的你之所以那樣選擇,表示你就只有那樣的能力和視野。你沒有更好的命運。

林晴灣說我們該跟過去的自己和解。

後悔只顯示你不願意放過過去的自己。

我既沒能力在那時就成熟圓滑一如學長學姊,也就沒有後悔的餘地啊。畢竟搭上時光機回到那年紀,我也只能做出那種決定。

事實上當年的難題我到如今仍不知何解,應該會爽快的對學長姐說:對方很爛耶,本宮不幹了咧。

那時好憂慮學長姐的評價,現在想想,充其量只是社交網絡單薄,怕一夕邊緣;又學院充滿未知,怕得不到奧援。

現在根本不care,可以冷笑置之。會對你亂下評價的人才有病吧(如我個人哈哈哈)

這些人只能玩弄初出茅廬的你自我價值和生活還沒有長出來的幼雛空隙。

至於留在原地,我沒有覺得現在不好耶,反而很多人活得比我慘吧,到底有多大的自信啦。

不過沒有不知從何而來的自信,也很難用這種口氣開示眾生吧。

如果可以,這時的我願意傳訊給那時的我:

「學弟怎麼啦?要不要聊聊?很多老鼠的中庭一起吃便當怎樣?晚上七點,我請你喝飲料,你點我買過去。我沒有很厲害,只是剛好碰過類似的事,希望能讓你好過一點。」

看起來像想推倒學弟的前奏但是真心關懷!

我覺得不同理別人完全沒問題,我也不是很在意大部分人的死活。但不用裝得好像你懂並且在乎吧。

2019年10月23日 星期三

我與雅母,有時還有方吉師




1.

我:是不是應該生小孩啊?小孩好可愛喔👶🏻

蘇靖雅:你要生耶,說不定生了之後你馬上沈迷於工作養家,覺得人生充滿目標和意義

我:馬上跟我爸學怎麼經營公司,一天跑十個客戶

我:然而我就已經痛恨這世界,要是生了之後我小孩問我,咦他到底要叫我什麼,雙親A好了:「你為什麼要把我生下來?」怎麼辦啊?我能說「蛤啊因為滿足我自己的人生意義感」嗎?辯論還辯輸他,哭著找姐妹淘

蘇靖雅:不會啊說不定你生出快樂的笨蛋,很享受人生

我:萬一不是怎麼辦?萬一看到違規就想檢舉,很容易被噪音干擾的細膩神經怎麼辦?!要是生出一個我怎麼辦?!



蘇靖雅:這一切都是課題,你相信前世今生嗎?(噴笑)

我:你好可怕你好像我媽,會很冷靜的說一些迷信的言論。我最近很受不了一種說話方式,就是全部都歸因到星座上:「我跟我男友合不來因為他是牡羊我獅子」你到底解釋了什麼?!太荒謬了吧?!「我很喜歡運動因為我水瓶的」「我左腳容易抽筋因為我生命靈數是47」

蘇靖雅:一般人是不是很好騙啊?

我:能活成這樣也滿快樂的



蘇靖雅:反正前世今生就是有個高等靈魂,它說你今生要修一些課題,沒有修完就會帶到下輩子,所以你最好這輩子就修完!

我:我不要,我不要有下輩子,我要轉世成沒有生命的,比如石頭

蘇靖雅:石頭也有生命!也有它自己的課題比方說是忍耐,欸你要在那邊可能會很無聊喔

我:你太瘋了

2.

被交代要寫方吉師從星盤上窺見的雅母的一生。方吉師開星盤後第一句話是:「你有沒有想過出國啊?」✈️

基本跟我認識的雅母一模一樣啊,第7宮伴侶宮和第9宮遷移宮星象群集,能量豐沛,要花一生處理感情的功課,但也差不多這樣了,課題很集中。💪

金星合相天王星,審美、戀情綁定在叛逆、怪異,勢必只有怪人才能滿足,但怪人又勢必為戀情帶來挑戰;同時,也會不斷挑釁關係,想試探愛、關係的本質。🌟

好消息是愈老愈成熟,狀況會好轉,方吉師取了個四十歲。👩🏻

遷移宮顯示適宜往外地發展,將會桃花朵朵,或者進修、深造——脫離吃喝拉撒的學習也是把自己投放到比較遙遠的距離,總之要不斷進步。👩‍🎓

而整個星盤的配置也是「應該要」不斷學習、前進、甚至開創事業,只是能力不弱,隨便做就有小成果,所以停滯變成習慣的決定。南交點就是前世習慣的模式,提醒我們耽溺之所在。🙅‍♀️

凱龍星掌管著創傷與自卑,落在我忘了哪個宮位,所以就算別人一致肯定,還是會懷疑自己的能力而裹足不前。👯‍♂️



💡補充:為什麼29歲感覺是個關卡?因為土星繞行一週約29年。土星是占星學有名的「凶星」😈,但我更喜歡用「挑戰、總結」👊來理解它。

29年土星回歸,你未完成的功課都會被清算。每個人不同,視你的星盤而定,如我是物質、經濟,雅母就是人際與感情。下一次則是58歲。幸好土星沒有很閒天天給我來一趟。🏖

加上外在大格局是土冥合相,象徵挑戰的土星和死亡、變革的冥王星重合,方吉師從年初就說:2020會是所有人的大清算。如果你之前擱置的功課沒有完成,那這一兩年現實會逼你去面對,想逃也逃不了。😭😭

3.

他跟媽媽報平安:「我那麼大隻,誰會綁架我啦?」

我:阿姨啊。

我:好想養一隻,生兒子就是要把他養成這樣的高中男生
蘇靖雅:我真的不懂,所以你不愛陽光肌肉嗎?
我:陽光肌肉那種主流的當然也愛,但這種細細長長的小宅男有一種鄉愁,我好像從以前就喜歡頭很小、四肢長長的
蘇靖雅:我不懂
我:臉像貓咪,手腳像蜘蛛,蜘蛛貓
蘇靖雅:貓蜘蛛吧?不是應該從頭開始叫嗎?
我:蜘蛛貓吧,頭是中心,蜘蛛是修飾它的詞



我:阿姨要下車囉,掰掰
蘇靖雅:你在跟誰講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