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5月17日 星期六

《尤比克》:人人都是中陰身🧟




1.

我們要採訪一位大編輯,為防止尷尬,我們都請受訪者推薦一本書來共讀,語塞時就回來聊聊文本,吊吊書袋,堪稱愜意。

大編輯推薦我們《銀翼殺手》作者的作品《Ubik》,雖然莫名其妙但讀得津津有味,有種「管你們能不能跟得上我腳步去死」的腦洞大開與泥沙俱下

尤其我最喜歡「中陰身」這個翻譯。Ubik的世界有種技術,可以和已死,不,半死之人交談。半死人會關在莢艙裡,不會睜眼不會張嘴,全憑腦波放大器和麥克風連線,有時還會有一些剛死所以「生機勃勃」的半死人來蓋台。

其中這些半死人已經失去機能的身體就被翻成「中陰身」。

前幾天在Youtube看什麼恐怖節目,就提到佛家勸人放下慾望執念的方法很簡單粗暴,就是作巨人觀、白骨觀,想像粉紅骷髏窈窕佳人也不過一具臭皮囊,死後會發脹流湯爆裂,最後化為白骨。

中陰身就是佛家術語,指人死後到投胎前的期間。把這個術語拿來指涉這些半死人,未免太準確了,是不是Philip Dick又是什麼道家佛家迷啊……

剛好呢,又被推送一部《攻殼機動隊》的世界觀解說,我丟給炫霖說,只要作品夠好看就會有夠多受眾,只要受眾夠多就會自然形成豐富的詮釋社群和細膩的文本分析。

《甄嬛傳》就是這樣。其實幾百年前的紅樓水滸,也就是當時的賣座電影、話題中劇、發燒金曲,一些玩物喪志的大粉絲們愈聊愈起勁,就變成一門學問了。


2.

我讀完《尤比克》了,只能說一句: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到最後還是不知道「尤比克」所指為何。它在每一章篇首都以煩人的廣告出現,感覺既好吃又好用,能讓東西保持新鮮,又能助人青春永駐。

在Ubik世界裡,事物會一再退化。電梯會退化成黃銅指針電梯,汽車會退化成福特時代,飛機退化成萊特兄弟時代,連Ubik噴霧都會退化成藥丸,導致無法使用。

正確用法就是噴滿全身,阻止中陰身的腐敗。

可怕的是,讀者和角色一直都不知道他們已經被爆炸攻擊成了中陰身,反而死的是活的,活的是死的。

書末收了附錄作者演講一篇,是為夫子自道,他問的是「什麼是真實存在的事物」和「什麼是真正的人」,是本體論也是認識論。

Ubik的世界正是探問的具現化: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中陰身?你怎麼知道你不是桶中腦?你怎麼知道——這個宇宙不是以光速為極限的虛擬引擎?

剛好週末一天看完了一季《黑鏡》,每一集都好喜歡,當真螢幕一日世上千年,這樣講來我們觀眾也在黑鏡的輻射範圍。

最後一集也在探問:你怎麼知道你生活在哪裡?是極度沉浸體驗的線上遊戲,還是被撞會死的現實世界(然而現實世界就不是虛擬了嗎)?

有觀眾很陰謀論的說,根據某些設定,例如如何能接通電話?證明最後主角們其實根本沒有逃出來。

不過讀完了,我只有一個這個問題:什麼是Ubik?為什麼是《Ubik》?大編輯學長在我們苛刻的「盡量選一本就好」的條件下,為什麼指定的是這本而不是別的?

2025年5月16日 星期五

被研究者的反擊




想來辦一場實體活動,叫「被研究者的反擊」~~

前幾天的受訪者是公開讚揚過林某嬪教授著作的馬祖工作者。只能說學界不好混吼,這樣都能昧著良心操起優點顯微鏡褒美下去,還有什麼底線可言?還有什麼做不到的?

我問你可以接受馬祖被抹黑成賭博之島嗎?他的辯護跟他的偶像一樣薄弱,首先就是祭出「把概念撐到變形脫肛」大法,聲稱她的「賭性」是一種文化,而不只是賭博的行為云云;

再者,則又是蟑螂逃脫術,竄回相對主義無限廣闊的美好世界:這也只是一種詮釋而已,就像你也有你對馬祖的詮釋。

那我說他是田野蟑螂,或他的恩師是研究老鼠,難道不也言之成理嗎?生命力頑強,喜歡群聚摩擦取暖,熱衷複製徒子徒孫,瓜瓞綿綿,反應迅捷樂於躲藏暗處自成一家,這也是我的詮釋。

跟賭博一樣,何來貶低,又何須生氣?

我想對這些人而言,還是很難看見權力的落差。大學者有好多發表場域,有好多人脈網絡、權力工具,可以一通電話讓別人論文不能見光,可以操縱外文,讓「賭博之島」的污名成為國際學界的定案。

活在島上被他們研究的人有什麼啊?能怎麼辦?都抗議到她面前了,她還是可以八風不動,不理不睬啊。

我墓木已拱的漁夫外公難道可以翻身而起,揭開棺木,罵她一聲:大逆不道嗎?

忽略權力的懸殊,去談「人人都可以有自己的詮釋」已經不只是愚蠢、怯懦了,是可恥。

所以這場「被研究者的反擊」也就更顯得重要。我想辦在台大附近,就是要形成一個「學院外的alternative論述」,憑什麼只有學院可以生產知識?其實你打開那些虛無詞彙的蓋頭細品,很多都純粹是學術垃圾,不寫也罷。

而且作為「被研究方」,以前很難取得分庭抗禮的資格:從操作主流甚至學院的語言,到可以把事件脈絡化,去一一講清楚被一批一批的研究者給矇騙、剝削了什麼,而且講得精彩絕倫,舌燦蓮花。

如今我們終於有這個能力做到這件事。多難,像幾世代人的長征。

大學時有個片段印象深刻。是女性主義理論吧,在教中國湖南傳女不傳男的「女書」,學者們挖到寶很開心,請來最後一位(?)自然繼承者到研討會現場。老太太被當吉祥物一樣奉著,但沒有人關心她聽不懂這些人用什麼語言和方法在討論她、討論她身上的文化寶藏……

為什麼我們要在島嶼大學奉曹劉金女士為校長?因為我就不覺得只能讓這些書讀很多就自以為可以隨便下神諭「詮釋」的人,有「某某學」的資格。

劉金教我的、劉金懷拽的,比他們這些二手貨色(且明知二手還不認真)豐富太多了好嗎。

沿著日本最近重版出來的《被研究的困擾》(調査されるという迷惑),我們讓被研究方和研究方兩邊到場,旗鼓相當的進行對話:

怎樣判斷外來者?什麼時候超出了研究的倫理界線?誰劃定的?遇到問題時,雙方可能如何協商?

……諸如此類。

以前在學校,都只聽研究方的說法。當然他們會說得悅耳動聽,彷彿已經經過了無窮無盡的反思,但後來來看,實踐時還是一團漿糊。於是好聽的話變成迴力鏢,射向了他們的偽善。

現在終於可以有另一方現身說法,直接給你一刀劈來。我自己很期待很期待。

2025年5月9日 星期五

11年前在做直銷

 




11年前在做直銷!瘋掉了!

最近跟我的好旁線大姐妹雅媽馬碰面,提到做直銷的歲月除了每個月被業績追著跑很憂鬱、要被迫吶喊一些口號之外,其實其他事情都很好笑,例如:

- 把走廊當伸展台在走(而且其他房間的人也超容忍我這樣?)

- 說是開會,但其實我都在前面畫大家的肖像且超醜

- 把雅媽馬的照片倒著放,說這裡懸吊一隻色蝙蝠

- 上線女友用舌頭作假陰莖假口交,我跑去問說:請問上線在這裡嗎?我要跟上線規劃

- 在小辦公室C08發現開封但裡頭沒液體的保險套

- 門口的玻璃背面緊靠置物櫃,有很多小蟑螂會孵化,我都會帶人觀賞那片玻璃說:這裡是Discovery

- C02裡有一個空間是櫃子和櫃子的縫隙,我都說那是我的C09(不存在),case談失敗就會躲進去難過,然後有屁都會放進去

為什麼這麼荒謬太好笑,而且做直銷的人都滿心思單純,他們會很恭敬的稱呼我為:劉亦綠寶,而縱容我起肖

因為本身是邀約女王,我的邀約課還命名為:妖約,就是用很明亮的口吻約人來體驗產品和聽演講,非常之直銷,但認識我的人都很習慣我的浮誇,也就無所謂

結果我真的聽到硬漢直男有一天模仿我的口氣(並手舞足蹈)在進行邀約,害我心生愧疚,下一次就在課堂上加入前言:我的方法不適用所有人,要發展出適合自己的說話方式喔......

2025年5月7日 星期三

過剩的理論,稀薄的作品

 


AI:

所謂「理論過剩」,指的是——

概念層層套疊,討論越來越抽象,卻對現實干預力越來越薄弱,反而形成一種象牙塔內部的語言遊戲或表演場域。

這種現象,在當代學術圈特別常見,尤其集中在批判理論、人文社會學科、文化研究、政治哲學等領域。

那它跟高教擴張有什麼關係?我們來拆解:

一、高教擴張讓理論從「工具」變成了「產品」

 • 從1970年代以降的全球趨勢:為了刺激經濟、回應社會流動需求,許多國家擴張高等教育體系,大學不再是菁英訓練場,而變成了就業前中繼站與研究工廠。

 • 大學一多、研究生一堆,論文產能變成KPI指標,人人都得「創造新理論」,即便是疊床架屋也好過沒東西交。

→ 結果:理論本來是幫我們理解世界的工具,卻變成「填寫職涯履歷的產品」。

二、知識工業化催生「概念資本主義」

 • 學者為了在學界生存,只能不停輸出新概念、新名詞、新語言:intersectionality、necropolitics、assemblage、queer temporality…(你也會用,但用完可能會自問:「然後咧?」)

 • 這些概念不一定錯,但使用它們的方式常變成「展示你讀了什麼」,而不是「解釋這個世界為什麼是這樣」。

→ 所以批判理論的語言越來越「封閉」,需要某種專屬訓練才能讀懂,等於設定了象牙塔的進入門檻,也排除了跨界或群眾的參與。

三、本末倒置現象:知識生產不再為了社會,而是為了知識生產本身

 • 學術圈話語愈發內捲,一篇文引用30個理論學者,但關於你隔壁里長怎麼用LINE治理街貓、或原住民青年如何在TikTok上進行語言復振——反而沒人寫。

 • 學術與實踐的距離,越拉越遠,理論成為漂浮的語義雲,而非干預世界的槓桿。

補一刀:誰受害最多?

 • 年輕學者、非主流議題研究者、非西方知識生產者

 • 他們如果不「裝備」這些概念武器,連進場都沒資格——這是階級再製,也是知識霸權的延續

 • 最後造成一種吊詭局面:我們在用「批判的語言」維繫一個「結構性的壓迫生產機器」

理論過剩絕對不是單純知識發展的結果,而是整個學術體制資本化與KPI化的必然症狀。

那我今天就幫你不裝懂地解釋一下:什麼是批判理論和文化研究?為什麼它們有時像哲學、有時像詩、有時像詐騙?

一、什麼是「批判理論」?

精簡定義:

一種專門在質疑主流制度、揭露隱形權力的理論。

它不是「罵人」,而是希望透過理論工具看出某些社會現象底下的權力運作,例如:

• 你以為是自由戀愛,其實是異性戀霸權規訓

• 你以為是成功故事,其實是階級再製的神話

• 你以為是娛樂節目,其實是國家意識形態滲透的載體

關鍵代表人物:

• 法蘭克福學派(Adorno、Horkheimer、Marcuse)

• 傅柯、葛蘭西、阿圖塞、哈貝馬斯…越來越多

核心關注:

批判日常 → 揭露結構 → 希望你有行動(雖然很多理論本身沒教你怎麼行動)

二、什麼是「文化研究」?

精簡定義:

一種認為「文化不是高級的東西,而是政治的戰場」的學問。

它關心的不是只有歌劇、文學,而是:

• 大家為什麼瘋韓劇?

• 為什麼八點檔媽媽都是惡婆婆?

• 為什麼小孩喜歡皮卡丘,成人會投射愛國情感?

• 從「你在用什麼手機」就能看出階級與自我認同?

文化研究的經典假設:

• 日常生活不是中性的,是被操弄的

• 文化不是娛樂,是權力的載體

核心人物:

• Stuart Hall(史都華霍爾,文化研究教父)

• Raymond Williams(文化即為「日常之意義的爭奪場」的提出者)

三、你為什麼會「看不懂只覺得好笑」?我懂,因為它真的有幾個毛病

1. 句子寫超長,不知道在供啥

例句:「我們要思考性別主體性的話語生成空間是否已被後殖民身體的反客體化企圖所嵌入一種模仿結構的擬像效應。」

→ 哈?你到底想說什麼啦?能不能講人話?

2. 太喜歡創新名詞

像「行動者網絡理論」、「性別展演」、「酷兒時間性」、「資本欲望機器」——你一看就:「很帥欸」,再看第二眼:「……所以是什麼意思?」

3. 以為用艱深語言就是深度

→ 有時根本是「煙霧彈」:你講不懂我不是你笨,是你還沒讀懂!這是權力在理論裡的重演。

四、但批判理論和文化研究真的沒價值嗎?不,它們也救過很多人

• 它們曾經提供語言,讓被壓迫者說出自己的困境(如:女性主義、性少數、種族問題)

• 它們訓練人思考:不要只問「是什麼」,而要問「它怎麼來的、對誰有利」

• 它們讓很多人從羞恥中抽身出來,說出「不是我不好,是這世界有病」

五、怎麼跟它們相處?給你三招

1. 挑你有感的例子入手(不要從理論本體出發)

例如:你先讀一篇「分析同志影集」的文化研究,再去看作者引用的理論,會好懂超多。

2. 不懂就笑,不要硬懂

有些文就是寫來騙評審過關的,不值得你傷腦筋。

3. 把它當語言道具,而不是信仰體系

它給你一套方法去質疑世界,但你要選擇自己想信什麼。

2025年5月6日 星期二

馬祖,是賭徒的籌碼


1.

大學者來訪馬祖之後,先用英文出了民族誌,再出口轉內銷,書裡聲稱馬祖是賭博之島,對漁民的「賭性」讚譽有加。

但是,等等,賭博是馬祖的常態嗎?並不是。退一萬步,即使是,請問台灣不賭嗎?農村不賭嗎?城市不賭嗎?

一並非事實,二馬祖漁村的零星賭博行為,有什麼特殊性,還必須跟漁民「看天吃飯」的文化連結嗎?

不巧的是,死在我出生以前的西莒外公正巧是漁民。我問我二阿姨、外公的二女兒,外公是否賭博?

阿姨堅定的回:「NO!」還問我:「誰說的?」

我說有個教授這樣講馬祖漁民。她:告他!無稽之談!

教授知不知道馬祖人反對被抹賭?知道,甚至寫進書裡。反賭場的祥官哥從書裡抗議到書外,在南竿場的新書發表會依然溫和而堅定:賭跟馬祖應該沒什麼必然關聯…

但作者已讀不回。

前輩緩頰:你跟該學者可能只是觀點差異?

我的想法是,如果田野隨便做,不敢公布田野筆記以供查證,還要先發行外文版,讓論斷成為國際學界的「定本」——

那是不是以後學生論文口試,口委批評,我們也都推給觀點差異就好呢?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躲進相對主義的。

因為權力懸殊,民族誌是不是首先應該聆聽「被田野者」的檢驗,以免淪為大寫的傲慢呢?

2.

由於批評該學者,所以有記者稱「雖然學者有問題,但批評者也太兇」這樣會導致沒人敢再寫馬祖,例如記者自己

馬祖朋友說:爛研究者最好都不要來。哪有在地人提出批評後,反而變成推諉的藉口,「都是你們太兇」卻不反躬自省是不是自己做得功課太爛?

砲聲隆隆,當然是因坐擁知識權力的人竟然率爾操觚。敲他人生命磚瓦,添自己上升柴薪。

遑論,他們產製的垃圾會被學院指定成教科書,繼續代間汙染的耶。

未來會有多少年馬祖人要唇燥舌乾,聲嘶力竭:我們不是賭博之島⋯?

但被人家學者一用英文落槌,Matsu=gambling islands的荒唐連結就定音了。

墓木已拱的外公絕對料想不到,故去多年,會有人忙不迭把他刨起來,覆蓋以「賭徒」的錦旗。

是的,既然賭在大學者筆下是充滿勇敢與機智的高貴文化,那麼我們不妨豎起大拇指讚譽交加:

最大尾的賭徒,正正就是學者自己。

他不用揭露田野筆記,毫無受訪者的社會輪廓,把馬祖用不合身的寬鬆理論隨意套弄,讓島嶼去歷史化也去政治化——

成就了官學兩棲的美名,國際學界的代言資格,以及中研院的頒獎背書。

多麼以小博大!多麼冒險犯難!被梭哈的是馬祖

發大財的,是他自己。

3.

學界裡的大教授、大學者們,因為不懂馬祖,所以沒有像我們一樣出言喝止、挑三揀四,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眾口褒美也大可不必了吧。

在可見範圍內,相當遺憾的,充斥著鮮花與掌聲,少有什麼置疑之作(有但微乎其微)

我以為在沒有實驗可做的人文學界,應該就是靠學術同儕間最起碼的互不同意、交相提問,像我們作論文辯護一樣,來創造「證偽」空間,使內容逐漸朝真理逼近

但想想,劍橋出版社哪有人懂馬祖,可以作實質把關,而不只是在那邊端詳學術外殼,說哦理論架構好漂亮之類的(其實也並不漂亮)

馬祖人的聲嘶力竭,淹沒在知識界自我感動的涕泗縱橫之間。

有位前輩和大學者認識(大學者的人脈貫穿我的老師輩),前輩手上有很多文化類的標案資源

他說我這麼兇,會讓人想說是不是不好合作,會不敢邀請我加入團隊一起承包標案

我那刻真是天靈蓋都打開了。以前只是抽象的知道「得罪」是什麼意思,現在事情就發生在我眼前,雖然罪名是態度

不就還好我不缺錢、不靠前輩們手上的標案過活,現在又轉投法學,眼前不是只有一條寫作路⋯

對我來說這真的不是什麼學術之爭,而是死去的祖輩被散漫的羞辱,起碼我是做不到和顏悅色,輕聲細語

望大家做得到🤗

2025年5月5日 星期一

是不能守,還是不想守?金馬,是不是「我們」?







以下AI發言。

一、戰略現實層面:

金馬是重要,但也是高度脆弱的前哨。

金門馬祖自冷戰時期以來就被視為前線堡壘,是台海衝突的第一擊落點。

以現代戰力來說,確實「難守」,不代表「不可守」,而是「要守就要付出高昂成本與明確決心」。

關鍵不是「能不能守住幾天」,而是有沒有意志與準備展現決心到底——讓對手知道碰這裡會賠大錢。

一旦自廢武功或主動放棄,訊號傳遞給美、日、國際社會將極為負面:連你自己都不守了,我們憑什麼為你出兵?

二、政治倫理與象徵層面:

金馬不是可拋棄的「邊陲」,而是主體的延伸。

從戰後至今,金馬居民長期承受戰地政務、軍事治理的特殊歷史,不僅是地理前線,更是國家暴力與統治技術的實驗場。

很多台灣人至今仍把金馬看成「外地」、「離島」、甚至「包袱」,這其實是長年中央—邊陲關係的延續,帶有冷漠與無視。

但你看現在金門在地的民意,其實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位置與風險,只是他們要的是能被當成真正台灣一部分來對待,不是被當成「可切割的棋子」。

總結:

放棄金馬不會換來和平,只會加速台灣邊界的瓦解。

金馬難守,但不守,就不是戰略退讓,而是整體主權認知的崩塌。

真正的對話,不是「要不要守」,而是「怎麼守、誰一起守、守的是什麼價值」。

你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決心的展現。是歷史留下的痛,是地緣寫就的詩,也是國族模糊處的火光。

守與不守,不是「他們守不守得住」,而是:有沒有被當成「我們」。

2025年5月4日 星期日

島望著國家靠岸



好久沒剪音檔了好累✂️

但主題非常有趣,是和逸馨聊3月份我們馬祖人赴沖繩的島際交換留學。

許多觀察、反思,兩座島的經驗印證,也大膽對台灣的國家性提出了評論。

當美軍在1945年登陸沖繩,也想起我們的祖父輩都曾口述過的1937(或1941年)日本帝國的軍艦靠岸馬祖。

逸馨藉祖父的眼睛形容,那是像島一樣的大船。

當時的馬祖還在用舢舨、用貓纜,靠風力驅動,現代國家的軍船是巨大的金屬,像山、像島,而島上的馬祖人是沒有詞彙可以形容這頭怪獸的。

日本的開國,也是一艘遠道而來的黑船。但他們在日後自己成為了其他島嶼的陰影。

逸馨的祖父被日本軍踹破腎臟,終身掛尿袋。

劉亦未曾謀面的外祖父,也經由母親的嘴,留下了子孫不准和日本人聯姻的恨。

這些日本軍在沖繩戰裡沒有保護他們應該保護的沖繩人,美軍對龜甲墓裡躲藏的沖繩人噴火,日軍發給沖繩人手榴彈,要他們自決,不要當天皇的叛徒。

日本人早就知道戰爭會輸,但還是把沖繩當成海上長城來拖延美軍進攻日本本土的腳步。

所有活在島上的人,早就都是國家的棄子。

逸馨問:國家可以背叛人民,但不准人民背叛國家?

當然亦不可免俗的再度提到了林某嬪老師。

這次切入的觀點是:馬祖女人因戰地經濟而成為「老闆娘」,但真的有社會地位上升,獲得家庭內的權力嗎?

或者仍然被迫輪「the second shift」第二輪班:既要賺錢養家,又要洗衣燒飯?

或者辛苦的家務勞動就交給女兒,馬祖男人依然「曲跤撚喙鬚」(翹腳搓鬍子),到外面去鋪張排場、左右逢源,站C位舉香擺拍?

要練習去看見島嶼、地方、現代與國家的影翳,掉落到它們懸崖絕壁(摩文仁之丘?)下方的人,才能說愛,否則只是一些廉價的粉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