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6日 星期二

《春山文藝:歷史在呼嘯》

太好看了我要癲狂,吳叡人分析太宰治太猛,原來其頹廢實則勾連於日本戰敗後精神上的荒原、「百廢待舉」,聲稱他對於日本人有淨土宗的意義,代替日本人集體進了一趟地獄,洗滌了罪業。

如果像我一樣只讀到太宰治表面上的無賴,而未能進入脈絡理解無賴成為無賴派的時代意涵,那不免心生厭膩,想說「這渣男先走開沒關係。」

兩位世界級文學家:川端康成、三島由紀夫,則被吳叡人指為在戰後重複那戰前業已開發的,某種意義上在日本戰敗後「苟活」了二十幾年。

三島是天皇美學的,天皇在人間宣言「駕崩」後,他的美學亦無以為繼,而只能通向死亡。川端則是固著在那永恆不變的日本之美,「戰後的時間已經停止」,他為了戰前的日本而殉死。

戰前戰後不只台灣歷經歷史的斷裂,日本其實也不遑多讓,從明治維新到玉音放送的八十年間,整個國家一心一意信奉、前往的,全都化為廢墟。只是「兩岸」彼時皆已無暇他顧了。

這篇講稿最後也超好的。日語世代凋零,我們其實已經不了解日本了。但我們又何嘗了解過台灣自己?在注重現世利益的人生態度下,我們「不知生,焉知死」,對比起日本,台灣人的民族建構還停留在嬰兒期,

「除非能夠像日本人這樣深入理解自己靈魂的幽暗之處(略)所以台灣人是一個未完成的民族,需要更多的努力,更多的受苦,跟更多的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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