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6月9日 星期五
《下流青春:走過上癮地獄的大改人生》
靠邀耶,看完這本書,想請問護家盟他們代表的宗教是什麼?呼喊的神是哪位啊?為什麼跟張進益的神差那麼多?平平都是上帝(或耶穌),那欸差架多?
《馬賽克少年》是我桃園電影節最後一部片,特別從台北趕回去看的,哭非常慘。知道片中少年之家就在桃園還嚇一跳,很多穿著熟悉藍橘制服的桃園國中學弟妹背影。
看點有二。其一,張進益毫不避諱細談接觸毒品、成癮、入獄、反覆勒戒失敗。不是只道德勸誡不該,而是用毒那飄飄欲仙;不是只抽象陳述悔改,而是具體描述「跟哥哥互相勸『要戒、真的要戒』卻一邊把藥打進血管裡」。哥哥死後,再次染上毒癮,「媽媽陪他出車送貨,他謊稱上廁所下車補藥,回來時媽媽看見他手臂流血,知道他再染毒,眼淚又流下來。」
其二,少年之家的少年本來就是犯過錯的人,脾氣也衝,很容易被誤解。張進益自己身為輔導員,也被員警調侃過「流氓也能做輔導員?」
少年之家成立多年後,「大改樂團」組團成功,開始受各監獄、觀護所的邀請前往表演、分享經驗。孩子們第一次感受到站在台上、備受掌聲的肯定。有一次一個少年表演完搶下麥克風,對女子觀護所的姊姊阿姨們說:「你知道我有多恨妳們嗎?」這邊不爆雷,會落淚。
人類是社群動物,沒有愛,會壞掉。但我們又軟弱得不願意承認自己需要愛。
美國在1990年代發現犯罪率下降了,但到底是為什麼呢?經濟變好?矯正體系品質提升?執法單位雷厲風行?⋯⋯經濟學家說,因為70年代墮胎合法化。養不起小孩的家庭可以不要勉強生育。失能的家庭往往源於捉襟見肘的環境,養育者沒有心力再去提供有品質的照顧。嚮往認同、渴望社群的孩子,在爸媽眼中不被重視,就很容易被拉幫結派吸收。
我常以為不對啊,我們這世代應該要面臨的是另外的問題,更中產的問題。但沒有耶,銀幕上的少年比我年紀還小。社會結構還在持續生產這樣的家庭,掉落出這樣的小孩。我對社會無知,從塗鴉牆看世界。在另一個世界,神就是救贖,愛不是氾濫的字眼,是稀缺的資源。得把這些不屑的東西抓回來重新評估,檢討自我中心的傲慢,不見邊陲的侷限。
雖然我想呼籲的對象不會在我的塗鴉牆內,但我還是想拜託你們不要亂生小孩啦⋯⋯生了就要給他百分之百的關心。毒不是毒,壞也不是壞,只是被唾棄、被不愛了以後的出路而已,與愛、與他身後沒人抱他,實在是相輔相成,相生相伴的。遠離高濃度的毒品,需要高濃度的愛和關心,劑量滿滿的支持網絡。
到這才知道標籤是什麼,是讓人自暴自棄的集體心理,每一雙譴責的眼神、每一張嘴,「我不捐錢給壞小孩。」人是很脆弱又幼稚的,你看不起我,我就要你看得起。這是自尊心的需求;這裡不要我,就去要我的地方。這是歸屬感的需求。
有人走對了,進入神的懷抱,像張進益;進入少年之家,遇到張進益。
有人走錯了,反覆進出監獄,受毒物挾持,黑吃黑,暴死溝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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