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1日 星期六

馬祖行公布


這星期反覆焦慮到十二指腸燃燒。剛剛終於確定,明天下午我會搭四點的班機從松山出發到馬祖南竿。

焦慮的事太多了:

1. 交通:下午空路去,隔天清晨海路回。從小四後就沒搭過台馬輪了,現在叫台馬之星,早8上船,搭到傍晚6點回基隆港。重油味和兵哥汗臊和風浪我都好害怕嗚嗚,只好用睡覺和暈藥打昏自己。(和酒精,謝謝補充)

2. 住宿:我放棄了,還以為打出馬祖子弟的名號,民宿老闆會自動讓價,我想太多。反正我晚上也不睡覺,就窩去7-11(yes南竿有7-11還不只一家,但不是每間都24hr。我連這個都調查了!)看書。在荒島上閒晃、看海。姐妹還亂給建議叫我帶帳篷去搭,差點手滑-.-

3. 面試內容:有兩個缺,我把國中國文的備課和國小一般科都準備了。不指定範圍所以我挑數學,妳知道我已經多少年沒碰數學了嗎。幸好(?)剛剛看到名額滿了。

被姐妹罵要認真,所以我也爬板準備好口試內容。但我想應該不會太刁難我吧?雖然我是滿有信心,只要讓我有機會跟口試委員碰到面。

希望未來一年能幫大家多多轉播荒島生活,現在先幫人家集氣明天一切順利吧~

2017年6月30日 星期五

和作者鬥智,是開心的事:初讀《文藝春秋》


喔齁我好喜歡《文藝春秋》,會這麼早去買書當然要歸因於臉書上綿密的大咖社群行銷。畢竟光看網路書店的書介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一本什麼,小說嗎?還是小說評論集?

昨天在中壢誠品沒找到,今天到人文薈萃公館誠品幸運尋獲了。我只怕兩種小說,「看謀」和「哈姆」。看謀就看不懂,哈姆就打哈欠。偶爾有第三種難以評價叫「蛤阿」,但毀譽參半,先不提。

這本是小說啦,11則小短篇構成,每篇敘事者都不一樣,但會圍繞某部作品或者作者展開。看到第三章開頭就大喜過望,敘事者是要做作家王禎和報告的學生,但,是在200年後。我本來以為第二章反串監視聶華苓的特務已經夠讚了。腦洞大開,很爽。

沒讀過提到的作品或作家也無妨,它大概寫了什麼、她又是怎麼樣的人,都被小說很自然地包裹起來。(不過有相關知識,自然更有相互作動的連結空間)

主要是能感受作者龐大的企圖心。除了難度超高,不同角度、各個切面的「臺灣人」敘事者外,書封文案很少但下得精準:「我們如何成為我們所是。從文藝的角度來看,臺灣是什麼?」

剛讀完《無法送達的遺書》,對於國家暴力的歷史與眾人的遺忘已自詡熟稔的我,還是冷筍連連。比如泰語老師玩笑「台獨都不流血、只是嘴砲」,我同學回「何不告訴老師泰源事件?」

我大姐妹——也就是發明「看謀、哈姆」等術語的奇女子——在泰源教過書;我還拿了母校台灣研究學程證書招搖撞騙,卻連泰源事件是1970年發生在監獄內的「武裝台獨起義」都不知道,好可恥。

但若連我都不知道,何況其他臺灣人。到底臺灣人們都被迫去背誦什麼樣的歷史了呢?以致於連這麼具有代表性的事件,都只能成為上大學甚至出社會後,不小心側漏出來的,「野史」。記憶同一段歷史才會變成同一種人,我看到有手遮住天空,讓「我們」看見不同的光,碎裂成不同的人。

史家解除權力遮蔽真相的同時,也在決定「哪些對『我們』是重要的歷史」,所以值得被挖掘、被重述。那「我們」是誰?《文藝春秋》第一章從瑞蒙卡佛入手,卻座落在跨海峽聯姻的夫妻檔飯局上。「我們」是誰,需要一個「你們」來做出比對。答案很清楚,是當代中國。

從這裡出發,黃崇凱像一顆星系,用一本書的規模吸納所有他認為重要的、「我們之所以是我們」「臺灣之所以是臺灣」的材料。吃了文學的桑葉,再細細吐出文學的蠶繭,濃濃的慈烏反哺,而讀者秒變成繅絲工。虛無中浮出一座他心靈理想的島嶼輪廓。

那輪廓黑暗裡尚難以指認。只讀前幾章也有點隱約,還看不清全貌。但我想應該有大量對臺灣人產生過影響(但你可能自己不知道)的文化產品、和作者認為值得被臺灣人記憶(所以必須把它編織成小說狀玫瑰)的事物。

也不確定看完會說「看謀」還是「哈姆」還是「蛤阿」還是,天哪好好看喔!企圖心很大,但有沒有實力完成呢!

很興奮想知道小說家將怎樣以語言鍛造真實、用記憶再造國族。歡迎他直拳重擊我所有框架,炸爛我所有詮釋。說不定我上述都是自以為是的理解,被整本小說證明只是譫妄亂說話,給狠狠打臉。但還是會開心吧,臉腫的人。和作者鬥智,是開心的事。

當然,希望最後可以既被作者捶上九重天一覽文學技藝還能如何翻出五指山之浩瀚,也能感受鬥智鬥力破譯成功後虛脫的讀者的爽樂。更沒忘此行目的——等著身為臺灣人一直匱乏的「那個什麼」,被飽飽滿滿好紮實好滿足地,填補起來了。

2017年6月28日 星期三

推薦內壢「樂米小吃」




應該是近期最後一次吃樂米了,就來再推薦一次。在主打工業區、學生市場的內壢,樂米是難得的清流,價格一樣平易近人,但用餐區乾淨整潔、品項也聚焦紮實,簡單但好吃。

這就是我最最喜歡的台灣式小店,不是開在大馬路上,價格全部拿去補貼房租的假大店;但也不是只認熟客,要裝模作樣行家帶路的私廚地下黨。

就是在你家巷口,虱目魚粥清香,燙青菜滷味盤餵飽一天勞動上課後的心靈,那間日常食店。老闆和老闆娘貌似嚴肅,但端出來的料理和整治店面又處處細心。

跟仗著稍有名氣或鄰居支持就不在乎態度的油鹹髒亂小店可不一樣,是含有台灣飲食文化最美好的素質,又願意與時俱進的好厝邊。

我都帶著隔壁的包子和手搖杯來這邊坐著等上課。老闆娘永遠記得我的燙青菜要去醬清燙,有次沒有加註「地瓜」竟然給我空心菜,老闆娘說想幫我換口味。但後來就記得給我地瓜葉(以免被我找麻煩,好可憐)

圖片上這樣,有虱目魚粥、燙青菜、滷味拼盤,才$120,週六公休。希望老闆夫妻可以好好支持下去,我不是很常這樣祝福店家的XDD

石頭鳥


我相當想念高中的歷史老師。當然所有文科女老師都跟本班成為姊妹淘,但歷史老師不一樣,她是姊妹淘,知性的那款。

老師很愛台灣衫,很愛雙指併攏,講到重點,劍戟群雌。老師爽利性格讓我們一直說她是女漢子,聲稱她一定會飛簷走壁,從一樓蹬牆到我們五樓教室,長嘯:呦呼--

高三班導沉迷於性愛和懷孕,實質上置我們不理,科任老師們輪流來作陪,歷史老師在暑假擅自幫本班安排了複習進度,說:不要遲到喔。姐妹們全部轉過頭來看我和另一位已成為大網紅的美女。

美女一直曠課,老師說,來誰有他手機我打給他。姐妹面面相覷,還是出賣了愛睏友人,老師就在我們面前和他話起家常,最後叮囑:要來考試啦!

好,因為我覺得台灣的教育歷程是一堵死牆,很少很少感到「啟蒙」時刻。泰半就是按表抄課,把指定的砂礫麵糊吞下去就對了。但台灣衫老師就是一絲縫隙,讓我認識到新知識會動搖世界觀,那一瞬從簡陋的PPT和素色的老師身上朝我劈來一道光。

比方她說我們都覺得非洲人用手抓食物很髒齁?但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這樣,他們更會努力保持雙手的清潔?

這是人類學。

或者講希臘羅馬時代,柏拉圖的理型論,你們覺得椅子實不實際?看得到摸得到,很實際吧?但柏拉圖跟你說你錯了,是我們對「椅子」先有了形象,這個形象投射到這個具體的世界,成為大大小小高矮不同的椅子,它們長得都不一樣,但我們都不會認錯它是椅子。

這是哲學。

那時哪知道這些,充其量就是很會考試的糨糊腦,聽到都興奮到暈眩。很積極還跑去當歷史小老師,就是為了多多接觸她。

老師知道我是文青,主動跟我要了部落格,偶爾來留言。(後來我看到湯學姐舒雯的部落格也有老師陳年的回文,這這這是校內文青發掘機嗎)老師的暱稱很特別,是不存在的堅硬的禽類。

有次她來留言表示,她很欣賞我上課專注的眼神,但也不總是全然接受,偶爾流露懷疑的表情。我想說我有嗎我真是藏不住情緒啊說好的最佳女主角呢,但非常感動老師細膩得觀察到一切。

畢業時全班送了她一個超級大張的卷軸,上面寫滿老師的口頭禪和我們的愛與騷。但那天我遲到了,只簽上了我的大名。

不久以前七十周年校慶,姐妹們回去看男人幹粗活,把樹根底下埋進去的時光膠囊挖出。我看合照,人去的不多,唯一在場的長者,就是歷史老師。

2017年6月25日 星期日

《流》:它是少年小說


身為一名情緒化的讀者,當然要先說結論:很流暢,但沒有很必要讀。(補充:凡魚的意見與我不同,我認為不錯,對我而言它缺陷太多,但對台灣的大眾讀者而言瑕不掩瑜。可見留言處。)有些元素很突兀,比方女鬼和蟑螂,到了最後小說也沒辦法自圓其說,突顯這些橋段安排的意義。當然,也可以不要有什麼意義,像單元劇一樣明朗快速也是一種追求。

而且直木賞相對於芥川賞,就我的認識,是評選大眾小說沒錯吧?大眾小說之於純文學,也許讀者會更欣賞新奇、有趣的部分。比如蟑螂,在同樣是日本作家描寫台灣、但我更偏愛的《太過野蠻的》,就是一個南國象徵的符號:女主角常常抱怨屋裡屋外飛入飛出的大批蟑螂。然而《太》寫的是戰前殖民地台灣,《流》已經是1970年代了啊,讓我在想這一脈相承、對台灣的想像投射,也太一成不變了吧?

雖然家父在我(與小說時空相隔近一世紀後)一樣抱怨蟑螂、躡手躡腳從廚房全身而退時,也印證了《流》裡70年代的蟑螂盛況:「有什麼好怕?以前住土角屋,就像周星馳的電影一樣,滿牆壁都是蟑螂!」讓我們謝謝劉大叔,也異樣地提供我文學考據價值。

至於女鬼,凡魚說「這本小說改編漫畫或拍成電影應該很好看。女鬼就像是好萊塢電影要有裸女一樣!」又是對台灣=充滿民間信仰的想像嗎?「而且女鬼後來還引出了真相。」我說:但那真相就是闌尾。--至少就整本小說的結構來看。

另一點我們討論激烈的,是主角年代的設定。1970年代的青年,大概就是我們的父執輩。作者這麼刻意安排,卻似乎沒有與當時的政治氛圍、外在環境有多一點對話。故事開始的時點甚至是 蔣公駕崩,但他也只輕描淡寫「必須擠出一點眼淚」,這些人盡皆知的常識。這件事對他後來的追尋,究竟有什麼影響?We don’t know。

又,故事是不是真的有必要設置在那個,怎麼說,有點曖昧的時代。戰爭已經結束廿多年,白色恐怖雖然持續散佈,但並沒有再發生驚動萬教的事件。我們唯一可以拿來參照的是《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整個大時代退為背景、卻又無所不在。可《流》裡,就是很安分地,退為背景,消失了。不知道白色恐怖這個台灣史的大事,對小說、對主角的意義或影響為何。

我在想,把背景放到解嚴、百花齊放的90年代也未嘗不可啊,或者乾脆來到2010年代!只要讓爺爺活夠久。反正最後都變偵探小說啊。那大概只是因為,作者比較了解70年代,他住過的台灣而已吧?而90或2010年代的台灣,他力有未逮。

教練指出,貫徹整本小說,敘事者有很鮮明的「台灣、中國具有差異」的意識。比方寫到中國就是荒誕,講到國民黨也沒好話。但在那個年代的台灣,這種意識不是理所當然的。何況,敘事者深愛的爺爺還是外省老兵!即使當時的台灣一定也有「反對國民黨、台灣≠中國」想法的人,但這設定未免太便宜了,作者仍然欠我們一個解釋--是遇過什麼事、讀了什麼書、跟什麼人接觸過,讓主角長出這種思想?

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那這個毫無脈絡的安排,就只是現代人的後見之明。這是一個大BUG。所以我們對附錄日本評審的盛讚很不解。不是文學技法如何,那個我真的看不出來,而是日本專業作家對這種程度的台灣再現,就滿意了嗎?

今天聽周婉窈老師的演講,她說日本的大河劇是沒在糾察是否符合史實的,因為日本的歷史推廣和歷史研究都非常強壯,史實眾人皆知。但台灣人對台灣史始終有份焦慮,對小說和電影不符史實的地方有劇烈反應,很可能是我們對自己歷史行將湮滅的恐懼,時時如坐針氈。
好吧。而且日本評審也不是台灣人,有什麼義務要了解台灣歷史?好吧。雖然這樣,我還是很過不去,必須撂下一句:身為台灣的讀者,很難入戲。

最後我問,覺得這本小說是樂觀還是悲觀?主角有沒有打破戰爭「冤冤相報」的因果鎖鏈?
教練說〈尾聲〉處:

「在俺們這些老百姓的眼裡,那場戰爭就像是小孩子在打架。」
「沒錯根本搞不清楚狀況的小孩子,拿著槍打來打去。」
「全都過去了。」(347)

藉由主角與山東的老人們談話,顯示出他看待戰爭,就像是整本書70年代台灣的黑道械鬥,本質上都是幼稚、荒謬的。反戰元素有被舉起,但是沒有處理完全。

我同意,因為最後主角並非自己願意「放下屠刀」的,他主觀上還是想報仇。只是我猜作者寫到這就寫不下去了,只好安排一個人做「那件事」(是內容農場嗎),來使主角客觀上不能報仇,然後就接到了上面那些遺忘過去啦、戰爭荒謬啦的對話。而那把最後擊發的槍,環環相扣,簡直可以拿來做任何詮釋,彷彿完成了它在這部小說裡的文學作用。但我就是覺得忒也輕便了吧。

凡魚則認為,小說仍對戰爭保持悲觀,沒有人因為戰爭獲得幸福:曾經的英雄最後依然死於非命。也許那英雄是自願的,就如小說中暗示他早就知悉一切,只是為了贖罪。或者就算他不承認那是贖罪,仍然重視「人類(性命)」,而升到了普世的高度。對戰爭悲觀,但對人性是樂觀的。樂觀到宛如直言不諱:我就是一本少年小說!

沒錯,如果對什麼設定啊、情節啊不像我們這些讀者這般較真,那它就如直木賞評審們賞識的一樣,是本少年成長小說。

婆媽如我們,當然在乎通俗劇劇情:「為什麼得不到初戀女友?」雅母問。我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就像純元皇后,或我的啟蒙,H。凡魚說她如果只因那樣的可能就主動離開,更顯得她品行高,更被神化。我說對對,命運的捉弄就是成長的套路:最想要的永遠得不到。

教練提及《異星入境》(妳一生的預言):在小說中段就暴露了最後與女角的結局,但卻結束在與她有了新生的喜悅。東山彰良根本就在帶隊吶喊:不管前面有什麼,我們仍要勇敢承受這份命運,向前走就對了!

BTW,裡頭還有一個從良的黑道,變成詩人。作家的作品裡出現這種角色不足為奇,我們很需要「那個他」一方面拿來自況,二方面作為封閉年代嚮往心靈自由的一扇窗口,一座金身,足不點地的供仰望、盼救贖。最後仍死於溝壑。他叫雷威,《牯嶺街》裡,叫HONEY。

「HONEY好帥喔,」教練說。

「是當時的鳳小岳。」我補充。

成功人士




當他第一段就表明自己以全系第一名畢業我就懵了耶,然後猜他自介應該完整羅列這一生的功績,結果,嗯BINGO!因為我身邊也不乏這種人,真是既視感滿滿啊XDDD

雖然他說終於不用再為~~~唸書,可是他所追求的這些,又有多少成分不是渴望被認同?這種「終於只為我自己」的言論,只要沒有承認自己的渴望、與追索這份渴望從何而來,那就只是好聽的虛話啊。

當然,不虛的是follower的數量、被邀請上TED的機會、和替公司打知名度。

如果只為自己,那也可用隱形墨水寫完,沖到馬桶去。

補充:這種文章讓我很害怕,好像要靠某種被雷打到的天啓,才有機會「成功」。而且這個成功如此單一,迎合大眾胃口。為什麼不是更艱難、更多元的「成為你自己」?

那個雷又是怎麼來?只能光憑個人稟賦或機遇嗎?背後有什麼隱藏的社會條件嗎?We don't know~ He didn't mention~(更正:Oh he did!雙親都是教授的部分。唉我怎麼錯過這個又可以讓我再酸一遍的點)

我們之所以不斷散播這種意見,讚揚這種價值,不就是背後保守的家庭和教育一直加工出很爛的觀念。才讓世界破敗到,我們竟然只能仰望英雄。

接下來是東東學弟的點子:幫他hashtag
#未來 #靈魂 #夢想 #勇氣 #成功

2017年6月23日 星期五

即將啟程的天色


短期內應該是最後一場讀書會了,多虧教練(和我)事前準備,成員大多把書讀完,聊起來很順暢,也觸及過去婆媽閒談不曾抵達的深度,算是很有收穫,等下應該可以寫出一篇心得。

本來只是生活太無聊,讀書太寂寞,想揪團幫閒。搬回中壢後也順應我的變化,移地來一場校外教學,雖然後來變成烹飪母姊會,一起做蛋糕,並召開慶生派對。

2015年初讀書會剛召開的時候,正逢我激烈瘦身,大概維持在50公斤出頭。年底任務結束,瞬間復胖到近60。林凡魚說:「我以為之前的你叫正常,原來這才是一般的你!」

長輩們的好友動輒二十年為計量。這群朋友是晚近結交的朋友,但可能藉書的由頭做過許多價值交換、俏皮的小爭論,還有,當然,容忍我大放厥詞,總覺得可以長久走下去。無話可說就來盍各言爾志,近況更新也受歡迎。

特別是北京帶回來第一手消息,或者泰國媳婦觀點。也許是浪漫性格作祟,天馬行空的計畫也從他們身上換來各種推波助瀾。

簡單來說,那是很安全的環境,不用顧政治正確、不用顧有沒有深度。沒讀完書就銜著話頭去賣弄聰明。也有反對意見,但最愛吐槽的人就是我。

選書也很奇葩,兩個極端:大江健三郎難到沒讀完,田中實加又爛到花兩小時輪流痛批。沒多久就爆發假日本人事件。選書也選得引領時代之先,選得風口浪尖。

不知道交誼能不能像長輩一樣二十年起跳,但每次都還是很期待,就算要特別搭車北上,很潦倒還是得點咖啡廳的飲料充低消,再一人搭高鐵回家。能夸夸其談,還有聽眾,何其榮幸。常覺得剛剛兩小時進入魔境,把半個月的說話額度都用完了。又能無話一身輕,昏倒在房間,沉默宛如動物肉塊,散盡薦骨能量(人類圖說的)。

接下來不知是台東還是離島,都當成遠足請大家蒞臨。明明後會有期,心情還是很不捨。也許不是真的留戀,而是對自己即將啟程的天色,感到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