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2月18日 星期五

老師好

這一路上


實在恩蒙太多老師的環護與關心了



師長們的謬讚對我而言好奢侈,也好心虛



一直不是能心安理得領受讚美的人


我心中的那座小警總不只審查他人的在場、他人的批評


也審查他人的嘉勉--審查自己到底夠不夠格


 


無論夠不夠格



每一句青睞都是一種祝福和加持


就像是從灰撲撲的眾人裡被天神以指 欽點出來



 



金光流溢,滿身燦華


 


 


不努力不行了


既不能、也不願,辜負被賞識的榮寵



老師好

這一路上


實在恩蒙太多老師的環護與關心了



師長們的謬讚對我而言好奢侈,也好心虛



一直不是能心安理得領受讚美的人


我心中的那座小警總不只審查他人的在場、他人的批評


也審查他人的嘉勉--審查自己到底夠不夠格


 


無論夠不夠格



每一句青睞都是一種祝福和加持


就像是從灰撲撲的眾人裡被天神以指 欽點出來



2011年2月17日 星期四

[365*] 164〈經過〉

我回來了。從陽光一路駛回北台灣的陰鬱裡。
半途清醒,撥開窗簾,天色已經沉下來,再
一路向北,雨開始飄落,附在疾駛的車窗上;
前方看起來於是像一個淒濛的概念,彷彿若
有光。


在不同城市之間穿梭,中間負責引渡的交通
工具讓我們不假思索、無動於衷的,走過未
知。因為不願駐足,未知終究是未知。對旅
人來說,出發是為了回來;但經過,仍只是
為了經過。於是像兩地夢境,做完了這個夢,
就在另一個夢裡醒來。悵惘、疲憊、五味雜
陳,因為知道:剛剛用醒轉拋下的夢境,大
概再也回不去了。


主流媒體的「外國人」形象差異

(以茲證明我的社科背景XD)

六、結論

綜觀以上報導,「外國人」軸線的東南亞籍端報導似乎明顯較有層次,有政策說明、有社會新聞、有人權伸張,顯示其對臺灣已有許多深厚的衝擊與影響;反觀另一端來自先進已開發國家的「外國人」,報導層次就短淺許多,多半仍集中在一些瑣細、花邊的新聞上,通常也都是相當個人化的報導,因此他們有機會可以作為一個稱職的「友善來臺人士」,以引述的方式,在新聞篇幅中「適當地」表達他們對臺灣的驚奇與熱愛,並能夠順利、心甘情願地融入臺灣的生活文化中,不知是為顯示臺灣「國際化」之成功(且以「文化軟實力」征服「洋槍巨砲」?),或是僅為滿足片面的臺灣人對浪漫化他者之想像,亦或兩者皆是。同時,也少有對其負面評價的報導。


 


因此比較起來,東南亞籍的「外國人」報導,仍充斥許多觸犯法條、違反社會常規的「負面」新聞,然而與在臺的大量東南亞籍人士而言,這些個案幾乎冰山一角,卻要被如此不符比例地放大報導。本研究認為這是對「外國人」的差別預設造成,但也反過頭回去加強了對「外國人」的想像差異,如此動態且雙向的加強,將無助於臺灣廣泛的閱聽大眾了解這個族群更多。且在上文中我已點明,提及對「外國人」的政策時,仍不見「外國人」的聲音,僅扁平化為一個純粹的政策接受者,這點無論在對待哪種「外國人」似乎皆是。無視外籍(私領域或公領域的)勞動大軍、只讓先進國家「外國人」在美化政府「國際化」作為時現身說法,其餘宣布政令修改時卻完全被消音──是否能說這是種統治者(身為主流文化的華人)的傲慢?


 


確實,先進國家端的「外國人」呈現了相較於開發中國家的「外國人」,某種更「端正良好」的形象,但我認為更重要的是他們被媒體篩選後,顯現出的「和諧」:如此無害,且熱愛臺灣。幾乎能為臺灣的「多元民族共存」形象再下一城。但彼端的東南亞籍「外國人」卻無能受此庇蔭,依舊被媒體形塑的「社會問題」形象所定影,縱有有識之士試圖平反,卻也僅見少數社論或投書,對整個新聞版面的影響可謂蚍蜉撼樹,社會的回應也多石沉大海。雖然在語詞選用上並無太過強烈的價值評判,但兩者所現身的報導內容卻是大大不同,因此最後我們幾乎可以這麼說:臺灣主流媒體對於「外國人」之報導,仍舊是「厚此薄彼」的。


2011年2月12日 星期六

[365*] 157〈舉重若輕〉

每次回來幾乎皆遭寒流最烈時,所以記憶裡總
是一路瑟縮,懷拽滿身顫慄,走進晦暗陰冷的
小巷裡,紅著鼻子凍著臉好奇貪讀狹仄小巷裡
新紅照眼的春聯。總覺得時間的速度被調慢一
節,空氣中漂浮陽光被細細研磨後的金砂,如
時間的質地。


前兩年來此,不是患病暈眩欲嘔,便是被凍得
失去意識、睡眠不足幾至昏迷於沙發上。此次
回來,冬陽露臉,暖陶陶的圍坐,聽一面之緣
的長輩們談天說古。其實我在長輩面前多半感
侷促,但他們還頗為親切,我和妹妹因之也能
恰如其分的不時應和(大部分是假驚呼與假笑)。


母親在來與去的路上皆不意提起姑婆最近身體
已經越來越差;又是夾雜馬祖話,想訴說對象
似是後座的外婆而不是全車人。然而那被彌封
於沙漏中恍若永恆的時間之砂,終究無力抗禦
真實時間的流逝:所有人持續衰老。母親一輩
還在笑爭的畢業屆數正在背叛他們的記憶,和
年輕。年復一年我回來皆兀自心驚:又一年了。
這一回仍不及暇想,便舉重若輕的,又過去了。


 


[365*] 156〈十年〉

剛剛翻到一本壹週刊,來自2001年,已經十年
了。現在翻閱,當然像飄洋過海而來的時間信
箋,膠封了當時這座島嶼五光十色的演藝生態。
那時剛好是這份後來以腥羶色掀起島上媒體革
命的刊物,從鹹濕熱港登陸不久吧?封緘的無
非是轉瞬即萎的青春,夜晚旋轉木馬一樣燦爛
的花邊記事。我看到其時1980年代出身的日本
寫真女星才剛躍上版面,或許是我未曾熟習那
圈子,也或許確實人間無情,汰洗機制像旋轉
門在那個圈子裡極迅速無聲的便又換了一批人,
至今那些當初裸裎獻身的年輕肉體早就沒落無
名。還有尚是「小眼歌姬」的蕭亞軒;那時便
如此老成的說「累了」,往後星途的暴起暴跌、
狂風驟雨,又豈是風光一片坦途時所能預見?
還有廣告頁的那些模模糊糊清一色的臉孔,已
有多人早走出灰撲撲的人群,像星宿終能被唱
名指認。


大概三四年後吧,我們也會如十年前的這時,
社會上一片風聲鶴唳的唱衰,或冷眼袖手說風
涼話。我們這些八年級生終於走出校園,從五
湖四海、從千山萬水,一聲戍角令下便八方風
雨的齊聚而來,再散溢而去;像江河入海,溶
進波濤險惡的現實裡。我們大概也不出那份
「污名」,可能連與我們曾共享這份榮寵的七
年級學長姊都將媳婦熬成婆,返頭回來笑罵我
們。也許依然是那句「一代不如一代」。所有
世代都這麼輕蔑下一個世代,可是這世界從來
沒有因而停滯,或從此墜毀。因此我始終寧可
相信江山代有才人出,所以我那麼厭惡倚老賣
老,也就更不願加施於人。


然而我更在乎的,或許是更切身、更自私一點
的事情。那就是,我們的二十歲就這麼輕描淡
寫的過去了啊。就因為世界不曾停滯,就因為
時間一去不回,就因為江山代有才人出;永遠
有更年輕茂美不可方物的肉體湧湧而出。《荒
人》不就講得極深刻且明白了嗎?我看著那些
如今已經是三十世代的輕熟男、輕熟女,那些
2001年正當雙十年華的面容,想有一天我們也
會那樣安靜的被時間捲走啊。而且沒有八卦雜
誌留下我們微不足道的青春。


2011年1月16日 星期日

轉戰古典文學領域初試啼聲?

〈桃花源詩〉一開始交代了桃花源之所以成立的背景,不是天災肆虐卻是人禍橫行,使當世的賢達之士無不在毀天滅地的亂紀大難中「出走」(exit),從「這個世界」進入時光蟲洞,穿越時空裂痕,抵達「那個世界」──那個只能出現在書寫、迷途、口耳相傳中祕密輾轉,落英繽紛、金粉遍地的人間仙境。那像是《神隱少女》裡貫通幽冥人界的蓊蔭隧道,也像聖經中逃離焚墮之城,卻眷戀依依忍不住又回首張望,乃結為鹽柱的倉皇之途。「過去就不能回頭了。」一處銘刻著結界,沒有盡頭的神隱世界。裡頭的時間像被凝止了,或說向時光上游循溯:沒有曆誌記時,沒有吏治徵稅,黃髮垂髫宜然自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以一種老莊的無為而治、小國寡民,順應著四時的草木枯榮,辨別節氣遞嬗。帝力於我何有哉的,自給自足、自生自死。就這麼過了長久得足以被寫入傳說的時日,有一朝竟有個遊運極佳的幸運兒,找到履此仙境的入口。那一瞬恐怕雲破日出、天啟降臨,像全副武裝攻頂聖山的部隊,歷經摧折數名隊員性命後的冰風暴,忽然風雪偃息、新霽天晴,聖山在稀薄空氣和逼目日光中,莊嚴而盛大的端坐眼前,一干人馬瞠目結舌、熱淚漫面,久難自已。但是畢竟聖域不是俗界,短暫地乍臨神愛只是天帝一時榮寵,終將收回。於是聖山歸蔽,仙境杳然。最後陶淵明自己跳出來說了,這些他致力描寫的無限美好、無限神往的至福之地,終究只是一場超現實幻夢,用意僅為了寄託自己對於一個「無有鄉」的歸宿想望。沒有神界,輕風更何在?我不免猜想這根本是陶淵明一盞黃湯下肚後,眼前湧現目眩神搖的絕美之境,墮回現實後抓耳撓腮,無法接受這僅是一場夢,而又興發對人生在世不得志的感慨,於是帶著憤懣書寫、實際上卻想挽留住如鏡花水月的旖旎仙境。


 


〈桃花源記〉的故事便出現在一個迷途的「忘路之遠近」。古今中外或都相同,只有這種「意外」,才能開啟一個「誤闖」的格局;總要先經過這道手續,才能開始迎接繽紛宛若流星雨的文化衝擊。「問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外面世界」的政治變局對他們而言已無法造成影響、亦無法構成意義,但實際上對所有的升斗小民而言,上頭的政治權力龍爭虎鬥、變天與否,又與他有何干係?縱使桃花源裡的人是被時光遺落在歷史彼岸的一群原初人類,但真正划舟跟隨時光之河而走的人們又如何呢?如果凡夫俗子的第一要務便是好好活下去,那麼知道或不知道有漢,乃至魏、晉,又有何差別?最後,像所有闖入神隱者的終結──要是有所機心、有所貪圖,欲重返此地便再也不能。甚至如同那些盜墓者所受的古老詛咒:刻意尋覓之人必遭凶劫。「尋病終」的結局乃使此傳說瀰漫惘惘的死亡威脅而更添神祕,且最重要的:留給更落實了桃花源一張禁絕令牌。從此以後,無人問津,桃花源便像消失的龐貝城、淹沒的亞特蘭提斯,從地圖裡再度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