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帝大誌 vol.02
#封面暫供參考
#全新總編入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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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忘了加框框了,巨編炫霖也沉浸於失戀的悲傷而無心提醒我,於是重發。
截稿月收到好多精彩文章!
搶先閱讀好文的爽度高到值得放棄韓語學校中間下課時間和同學散步買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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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馨寫道:
在《味道的航線》中,我們看不見人物與料理之間深層的連結,也無法聽見那些關於遷徙、記憶、情感與文化衝擊的聲音。沒有他人的經驗,也沒有自身的情感,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又一段鋪陳得極為用力、卻缺乏情感張力的背景資料與訪談記錄。這樣的敘事方式,削弱了「味道」作為懷鄉敘事的媒介力量,也使本書未能真正出動人心,留下關於那些人物的記憶點。
若缺乏對記憶與生命經驗的細膩書寫,那麼「在台福州第三代」的身分也無法產生敘事上的說服力。事實上,即使不是擁有這樣身分的人,只要足夠投入與敏銳,也能寫出甚至更完整的福州飲食文化報導。
全文已經不可自拔,突破萬字。島生島長的內部視角,氣勢破萬鈞!
然而作者開洋以時間不夠為由,拒絕為文回應,僅說好壞評價皆接受云云,沒能真刀真槍的你來我往,捍衛身為駐馬多年的住民魂以及台大博士生的研究力,殊為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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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琉大取得修士學位的大譯者昱翔是我們「島嶼大學」這趟沖繩見學的引路人兼即席口譯。
他把他比較熟悉的沖繩,和這次才有機會漸漸體會的馬祖並置,描繪出島和島的共相,也在立場之間折返跑——又叫辯證。
這樣想想,那樣想想,才能跳脫膝跳反射,走向光照不到的陰翳。
在沒有好好讀過沖繩戰和美軍統治時期的口述史理解他們的痛苦之前,說軍事基地至關重要應該由國家決定?在沖繩人長年建立自己的敘事向日美抗議追求的公平正義,我們又怎麼能直接類比台灣說我們支持琉球獨立?(當然我並不反對琉獨的思想和努力,但琉獨真的不是大多數人最優先的議程。)
相反的,我們不懂沖繩,一如沖繩(或日本)不懂台灣。日本左派也很常把自己對日本跟美國的不信任投射在小島台灣上,他們常說大多數人都想維持現狀,台海局勢都是美國和日本政府為了自己的利益在煽動,但完全忽略中國的影響,也對戰後的台灣,對二二八和白恐的記憶關注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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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在馬祖,以「反賭少女」之姿一戰成名(她說是黑歷史)的玟嵐,則在沖繩見學之旅後,這樣反思:
是不是真正在島上工作生活照顧家庭的人根本沒有餘裕或沒有機會探索這些議題?
或是異化的教育和日常生活(電視新聞和課本裡都是「本島事務」)使對地方事務、地方歷史的反思難以形成,或者在生活中的優先順位很低?
講到這裡,我和昱翔說:「嗯,我完全能想像被家裡的馬祖長輩罵吃飽太閒。」
「雖然我們覺得很重要,但他們真的需要嗎?」我們真的理解島上的人的想法,真的能代表島出去做「島民外交」嗎?
昱翔提醒我並不是非島生島長就沒有立場發言,但要時時刻刻意識到自己的視野和理解如何被個人的生活經驗和身處的權力關係侷限。
不過誰又能代表誰呢?我想這也是我後來走向「小敘事」的理由。身世追溯、地方情懷,都跟「我」有關係。
而這也是文學,包含這一期《帝大誌》內收錄的第一手經驗,最珍貴的地方。它不「大」,不為一些偉大推波助瀾;它就是小小的一座離島,存在就是它最大的意義。
我很難說真的多醉心、多在乎這個摸不著邊的「社會整體」,巨大如台灣、緊湊如馬祖皆然。我也不對它們負什麼責任,憂國憂民,苦大仇深。
那個小敘事是這樣的:想聆聽島嶼,是為了走回外婆身邊,再牽起一次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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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大誌》vol.02「跳島連線」8月15日,付費會員專屬發行!
2.
來自《帝大誌》vol.02〈《味道的航線》:迷途的航線,一場錯置鄉愁的文獻漂流〉 |
這一段也非常讚。
真的是深櫃寫作。不是指作者本身是深櫃,而是指涉作者不敢在作品裡「現身」。
但到底在躲藏、遮蔽是什麼?容我僭越的猜測,是作者不夠有自信去寫作一個環繞著「我」的敘事。
如同逸馨評論的,全書是過載的二手文獻,像要築起一道名為知識的銅牆鐵壁,好把自己風雨不驚的關在裡面。
他不敢去點評,去辨別良窳,只剩下完美的相對主義,一切都是存在必合理的大亂燉。
是啊,沒有主體,又從何帶領讀者去指認好壞,去離析出什麼是值得、什麼是不值得的。
而被引用的那些白紙黑字不意味著就是真理,也可能只是滿紙荒唐言,只是剛好被出版成冊,浪費紙張。
這個傾向跟他在學院裡卿卿我我的人類學家還是滿像的。
再者,作者確實也沒能力評價。
被家庭照顧的好好的小王子,十指不沾陽春水,只吃喝、只旁觀,美其名為一種記錄、一種後設——這就是學院派最津津樂道的行當。
當然也就無從發現泥沙俱下的資訊裡的粗礪,連食材的比例錯得離譜都照單全收(或者自己弄錯),被逸馨揪了出來。
這也說明了前項:看不出資訊的黑鐵在哪,我們又如何相信作者能帶我們看出哪些是黃金?
但這塊我也很爛啦,美女遠庖廚,所以我不寫嘛哈哈,人貴自知。
可不是人櫃自知唷!
3.
我也寫太好了吧(自賣自誇):
劉亦〈祖國不曾問我們是否願意:沖繩與馬祖,不理所當然的國民〉——
這趟沖繩見學如此,對於沖繩的理解也是如此。論文只是一個逗點,旅程還在繼續。島像暗室裡一層層顯影,我可以逼近那個謎。
或許可以從《小島說話》的最後談起。劉宏文老師是馬祖第一代識字人,他剛好夾在我外婆,島嶼最後一代文盲;與家母,大概可謂第1.5代識字人,較宏文老師小個十來歲,之間。
宏文老師和家母是島上既識字,同時又通馬祖閩東語的人。從時間下游回頭看,這屬實鳳毛麟角──我雖識字,但已經近乎不解閩東語,聽不懂依伯依媽的鄉音。
歷史留給島的機遇非常吝嗇,只有一到兩代人的時間而已。我們要獲得現代知識而學成,又要在人生裡受啟蒙,突然聆聽到召喚,「回家」,並和死亡賽跑。
所以寫作的這十幾年來,劉宏文非常拼命,像趕前半生空白的進度,乃因情況險峻:島上徒留「鄉音」而沒有能力替自己留下書面紀錄的一輩即將及身而滅,落入歷史的無意識。比如外婆劉金被死亡攫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