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峽讀書會又擱來啊,睽違兩週,這次是《海浪的記憶》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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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祖飛機爆胎事件
解決方案當然不是第二家航空公司進駐,一票難求應該處理旅行社包票(甚至北竿~南竿都沒有船位!)
→鄉親難道不知道罪魁禍首?
A:知道,但應該也認同人潮=錢潮,所以有第二家航空公司進駐,能多飛三五班,觀光業發大財、鄉親也能飛,Dr. Win-Win。
【抵抗強勢文化入侵?】
蘭嶼達悟在受到殖民、強勢文化入侵前,就已經擁有一定的「主體性」,意思是至少他們知道「什麼是『我們的』文化」;相比之下,受到「軍管現代化」的馬祖並沒有相對應的文化主體,沒有東西和方法可以抵抗對馬祖的文化入侵。
現今對馬祖文化的詮釋也有侷限的危險。如戰地政務下的南竿人普遍有看電影的經驗,被稱呼為馬祖的天龍人,馬祖記憶似乎仍被某些「菁英」把持;例如作為對照,漁民家庭出身、真正經過貧困、或者身處「離島」者,未必會這麼額手稱慶國民黨(不過家母…><)
家母作為反例。〈植有木瓜樹的小鎮〉陳有三身為殖民地的「小知識份子」「新中間層」(vs真正被壓迫的底層、以及真正習得高等教育到能從事反抗的文化菁英),被教育到識字、能從事基礎文職,是為了殖民者服務。家母也就是軍管現代性下的新中間層?如同戰地政務下識字的村領導,其實是服膺於統治者的意識形態,並且為了統治者服務的。
【蘭嶼的漢人奶水vs馬祖的KMT奶水】
馬祖漁民的精神疾病高發:被當成間諜、互相糾舉(戰地政務下的金馬有五戶聯保制,幹),甚至被派去對岸當間諜、刻意釋放假訊息,在兩岸政權間都有可能要面對嚴刑拷問的精神壓力。鄰里間也不乏異樣眼光。
夏曼藍波安:「自慚形穢……雕刻在我一直吸吮漢人奶水的胸膛裡。」vs馬祖會高唱「喝奶水」的一代,是長大就直接受國民黨教育的一代。但是再長一輩,見識過國民黨登島的殘酷對待,甚至身為直接被當成匪諜的漁民──訪問愈老的漁民、長輩就愈不樂意提,因為傷痛,或者會開罵。
雖然都很貧瘠,但達悟族人有自給自足、傳統(有文化/族群意義)的生活模式;馬祖長者生存的封建、貧窮,遭遇了KMT,反而認為是「比較有條理的土匪頭子」,反正生存本來就很辛苦,故而會感謝KMT帶來好一點的生活。
馬祖雖然是中華民國(不管在大陸還是在台灣)的邊陲,但因為被迫成為意外的國界,反而成為:「華」文化/意識形態的生產重鎮,甚至核心。加上沒有文化主體能跟強勢的KMT文化輸入作抗衡,因此敞開雙手雙腳,擁抱了KMT帶來的一切(華意識形態?貨幣自由市場?教育與勞動的階序?)
【軍管時代的遺緒?】
夏曼藍波安:「你不去與土地直接勞動,與海洋接觸的話,你是不會珍惜生命與尊敬生態的。」→以前的馬祖還是有這套系統在裏頭:留地瓜種,隔年還能再種地瓜,永續。但現在交通便利、貨暢其流了之後,所有物資都來自台灣,就不需要去思考說未來我是不是還是需要這些。
演變成:「反正錢都買得到啊,反正政府會解決啊。」
「現在觀光產業讓我聯想到軍管時期」,賺快錢、賺一次財,反正阿兵哥(觀光客)也不太在意品質?也因為唯有經濟是我能掌握的,政策就交給政府,他們本來就應該去幫我們解決水、解決物資的缺乏,所以也不會有能動性去解決問題。
馬祖人/台灣人的失敗主義:來自軍管/戒嚴時代的「政治效能感低落」?(意見無法上達天聽,不能參與政策,人微言輕,說什麼都沒用)→民主化之後的病徵變成:先罵政府!但具體的權責單位?具體的問題討論、解決方法?完全不知道也無庸知道。居民自己沒有能動性,把決定權、權柄都交給政府。
「你這樣講讓我想到納粹XD」
「什麼都是政府要解決、政府欠我們」
(對!虧欠感!)(就變不負責任的巨嬰)
抱怨。與應該把抱怨公共化。(社會學的想像其實就是這個啦)
【我們的島嶼】
與土地的勞動、或者接觸,感受到季節的遞嬗,是非常重要的。生活在都市或工業區邊緣的我,又回到被保鮮膜、鋁箔紙包覆,不接地的生活。
「城市裡的人高談『永續』會讓我覺得非常淺薄。」城市就是剝削鄉村、剝削周遭而得到資源、而成立的。地方工作者在還沒有確認安全前,就會預設所有人都是敵人,所以會小心翼翼地把界線、把門檻畫出來,經過考核,才會認為你的確是想為島嶼做什麼事,而不是只為了短暫一個計畫、賺一點錢,「否則會很傷害島嶼的人的情感」。
而現在這種方便速食的「文化建構」?讓島嶼的本質慢慢導向,我認為失序的方向:「我現在覺得疫情開始後,包括地方、中央政府端,都會讓我有失控的感覺。比如我還是會擔心疫情,但人這麼快速的移動,一定會有漏網之魚。」馬祖等離島似乎成了解壓閥,代替外國承受了疫情的風險。
怎樣算是通過界線、門檻?「對於島嶼要有問題意識。」不能講一些很虛的話:「跟馬祖一起走下去」問號問號??所以就算有很大咖的策展人,「但我不是很在乎,我沒有要走藝術界、變很有名,我就是要當馬祖人。」
以下發言值得被銘刻:「用自己的方式,讓這個島留下值得留下的人。我希望多花一些時間跟島相處,不然我講的東西也會很塑膠。擁有發言權很重要,但也要思考發言的內容。我不喜歡一直講。我要調整我的時區,我要擁有我的時區。我不想要隨波逐流。」
蘭嶼是一個很有文化主體性的島,有夏曼這樣的人在二十年前就意識到文化流失的危機感。但不知道在馬祖是不是有人認知到:其實我們有自己的文化主體性。現在講的主體性/特色,仍然淺薄了一點,比如馬祖話、馬祖「海鮮」(很多都從台灣來的,市場的乾貨都大陸的啊)
馬祖話怎麼淺薄呢?「馬祖話很棒,但我自己沒有很好的去操作(學習?),所以說的時候很薄……」
#掐米媽媽馬祖話課
【小島與大島】
現在文化處是有把事情轉化成圖像,讓更多人去理解,但卻交給台灣廠商去作,會覺得稍微違和。以及,未來是不是也只能透過圖像、而不是經驗去學習馬祖?長輩作為老師一一凋零,即使媽媽輩也因為受到華的教育,馬祖話(與相關知識?)不這麼純粹了。「所以我想透過自身再去學習地方的智慧。」
非接觸差異文化/族群不會了解我島文化的重要性。在馬高讀書的經驗,認識來自四鄉五島的年輕人,才能比較其他島嶼的生活經驗;赴台灣讀書的經驗,才知道本島人的生活,以及本島人是怎麼看待馬祖。
在揪集馬祖年輕人一起工作(觀光導覽培訓)的過程裡,讓他們知道:你的知識採集是有用的,而且還不夠。
對自己的文化有認同、有自信,都是要經過別人的讚美。本來想:「馬祖有什麼好看的?」發現觀光客是為了夕陽而來。
雖然台灣史不是完全屬於馬祖,但如果我們理解馬祖文化被輕視、被開歧視玩笑的不舒服感,那我們也應該學習其他文化的常識,我們也在多元文化的共同體中能有一席之地。
#島嶼大學→#島嶼高中?馬祖本地少年是我們下一批主要客群。
海洋大學的定位?聯合大學之於苗栗,能不能夠海洋大學之於馬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