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脈學

本想對老東家的「人脈學」再長篇大論一番，但尖銳女王（老師認證） 蔡寶琪一句話就KO：

「認真做人好好交朋友吧！人脈學勒XDD」

與其在那殫精竭慮，把人際關係當帳簿在刷：沒事時說聲「嗨」暖線「哈哈」結尾，有業績需求時約碰面、話術你「要嗎？跟我買不用加價。」

－－倒不如好好把人當人。

但這些花拳繡腿老實說，人人都有眼睛，都會看破手腳。笨人看不出來，或甘願蒙蔽，但也會有感覺。不對勁的感覺。只要跟別人聊聊，交換資訊，那些幌子就像紙糊的一樣，一戳就破了。這也是他們愛搞言論管制的原因：最好一切不透明。單線領導，單向榨取。加上你「聽課」後，暫且拋棄不對勁感的理智。是笨沒錯，但人家搜刮得，也是你信任的膏脂啊。

所以舉目望去，永遠是大學生、年輕人，死了一批換一批，榨完一輪下一輪。年紀再長一點，真的有成就一點的（也是一個良好團隊真正想網羅的），看誰會踏入圈子，還待得長久？這些歷練過的眼睛，都看得出來你吶喊的，不過漂亮的口號嘛。

其實家父老早就明示過了。有次提到老師，他只「唉。」苦笑嘆氣，但也什麼都沒說。我那時心下一凜，家父見多識廣，看人很準，可是為何對我如此信任的人嗤之以鼻？他們不久前才在杜拜碰面，一起高歌過呢。我還自信滿滿介紹，這個團隊都是「Ｔ大高材生」呢。

那時早該知道有異。不過人生沒什麼早知道的。

雖說最後不免兩袖清風，千金來而復散盡，但至少在那裡交了一群，不在大學冷漠教室、也不在傳統隔板職場，氣味相投，大概也能走一輩子的姊妹。這是曾困於交際的我，不敢想的事情。

老師他們甚至說過：來這是為實現夢想，不是來交朋友的！或者就像我，多番被他引述為至死不渝的夥伴（甚至朋友）。

我也曾這樣認為。可是當發現原來也不過是滿足業績無底深淵的一粒石子，甚且可以「我也不缺你這業績」「你去找別人買，也不用給我服務。」－－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而這樣的人，談「人脈」？

我在家父身上看到什麼呢？戰鬥式的勤奮、打不倒的意志就不用說了。我想最明顯的是－－真誠。他說「業務人員成功十字真言」：臉笑、嘴甜、腰軟、威儀、勤快。但我最喜歡的是他永遠要親身示範的，「智障的笑容，ㄏㄧㄏㄧㄏㄧ」

生活上他真的是名愚夫，忘東忘西，大而化之，但一提到生意他精神就來，推個眼鏡變銳利鷹眼，華語不好但句句有刀鋒。

老師也是聰明人，舌粲蓮花功夫老練。可是你知道那都是單薄的外功，耍著好看的花槍。裡頭沒什麼真正想與人連結的核心。但我覺得不是不想，是不能，他就是沒長出這個能力。可是在那環境，好像口齒伶俐、反覆宣示、敘事自己，站上台去接受鮮花與掌聲與強光逆襲，就有了已習得的錯覺。下線的百依百順，不只哄了想有「領導力」的虛榮，也連帶著誤以為交到莫逆。

說不長篇大論，還是長篇大論了。嘖，人脈論可以休矣！從來別妄想把人當你的吃角子老虎機。好好傾聽、陪伴、交心－－好吧我知道這有點困難，你起碼得有顆心－－那起碼做好服務吧！這個馬步都蹲不好，還想縱身上樹？還想練降龍十八掌？

可惡我這顆吐槽心躍動不已。好不能再說了，主要也是講給自己聽的。無論是從前的那個自己，或者總要走到未來去的現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