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30日 星期一
去到遠方來愛臺灣的小荒謬？
明天開始要fuckin'導護，還有西莒客人駐班寄讀，緊張到睡不著來發發牢騷。
我想著這近一年來這顛簸小島，山路崎嶇，海路滔滔。從坂里看完十三暝夜航回南竿，舷外夜色闌珊，燈光打在海波濺濕的窗玻璃像一粒粒鑽石。那夜油然冒出「家」的認同感了。
人類好偉大，好像蟑螂好能存活，這被國界切割、綁架的小小島上，還能熱熱鬧鬧，各安其份，開展複雜的社會生活。
那真的有必要為了愛臺灣，跑到很遠的地方去嗎？世界這麼大，你要出去看看自然沒什麼不對，不過為什麼要拿愛鄉愛土墊背？怎麼說邏輯都不通順。何況有明明白白的公關成份在上面，附一張沙灘網美照，心繫臺灣，天佑臺灣，WHY？！你在表達什麼我真的看攏嘸。
是蔡財有天跟我分享，我說這就是很標準的S大F中人吧，把人生當成高中社團在作形象經營，堅持要當社群裡的大紅人。
只是世界這麼大，我的愛很小，只夠分給我真的在意的地方。就像地球上七十億人，我只能愛我真的在意的人。
那出去見見世面也要扯臺灣還不夠好，多麼擲地有聲的愛深責切呀，多麼沉痛的恨鐵不成鋼呀，但我（和蔡財，她罵比較兇）就是看不出和跑到南美洲工作的關聯是什麼。
但我們也很有後設認知喔，可能就是一只能來離島當代理教員的魯蛇在怒妒外語流利又具顏值與人氣的同屆而酸葡萄罷了。
我們這世代除了其他地方，還有最有吸引力的祖國啊，祖國爆棚的經濟無疑是一種誘惑。各界菁英或多或少都曾考慮要殺進祖國，看能不能撈個幾把人民幣吧。
但蔡財說去個一趟就不行了，格格不入是也。最讓她腿軟的，是前進祖國後「回來都變得怪怪的」姐妹，在ig分享她紙醉金迷的上海生活，最後不想翻牆了邀請大家追蹤她微博嗎，數落留在臺灣的朋友們沒有上進心，她在那裡都是年入百萬臺幣起跳......
就是你們要走就一路走好，但不要假裝很在意臺灣，說穿了臺灣這個老母親只是你們拿來遮掩虛榮、擦脂抹粉出情懷的實用道具吧。
早上如果後悔會刪，晚安哈哈。
2018年4月29日 星期日
小學現場搖滾區：教育實務小筆記
雖然我很少關注學生，比較在意自己的生活，但從頭痛欲裂的周旋裡還是習得許多第一線教育實務能力。不知道這些算是「方法」或者「概念」或兩者兼具，總之對我來說很有啟發，就來簡單記一下。
1. 原則明確
兩位老師不約而同向我提起這點。頭一次是面對班上的里長伯，就是算有影響力，也部分願意干涉違規事件的學生，可是平常話也又屁，聲音又嘶啞又吵，有次就被我罵。孔武有力如他竟然還哭了一兩次，鬧了一兩回彆扭。
當下滿擔憂他會從此跟我勢不兩立，本來在班上還有壓制或帶領功能，可能不只不幫我，反而往反方向煽動，臣妾可怕極了。跟國中班導璇師聊起，她的話是第一次讓我意識到原則明確的重要性
－－先把原則講好，這些比較乖的學生被罵了，就算當下有情緒，他也會知道是自己做錯在先，就不用太擔心他們跟你翻臉。
第二次就是上個月扯小調皮鬼衣領咆哮。後來雯師在覆盤此事時，問我平時是怎麼宣布和執行規定的？我敘述完後，她只說：對，也許就是原則還要更明確，不能總是有「雖然你犯錯了但我原諒你」的灰色地帶，一而再再而三讓小孩習慣：喔，老師是這種態度，就會「一再寬縱，反而釀成今日大禍」－－熹貴妃說的。
插播一下，之所以如此敬重雯師，自然有許多原因。如我遇到事件後礙於某種尷尬，不太會殷切相詢「那老師你覺得我怎樣能做更好？」可能怕被批評的心虛鬼依然作祟。但她會主動來我座位旁若無其事的提起，而且用的都是班級經營很重要的正向語言：怎麼做會更好。－－表示她平常就是習於這樣對待學生的。
2. 事前說好原則，事後貫徹原則
這跟1.沒有差很多，算是落實1.的方法論。在事前要先與小孩約定好。至於怎麼約定、約定什麼，就要看什麼事情、什麼情境。若是班規，想要包羅萬象，又不可能鉅細靡遺，我自己是很殘弱的用一條條增補上去的方法，遇事才確立，不過就會遭遇反彈，因為「你又沒說。」所以一開始磨合很辛苦。
但如果是孩子用3C產品這類的事，就絕對需要約定使用原則，如先完成什麼事情之後才能用、一次用多久blabla。雖然這個世代必然是比我們更數位化的世代，但直接塞給小孩一台3C還是最爛的教養方法啦。那貫徹原則就是，如果他沒有遵守原則，該罰的就要罰，不要像我一樣退讓到天邊，最後就是換來師生／親子爆炸這種過激事件。
3. 黑白灰三宗圈
算是又承上題。雖說該罰當罰，但是也不能永遠都沒有溝通空間。
黑白灰三個圈圈是心理師跟我分享的。心理師一人負責四鄉五島全體居民的心理健康，真的是累崩。我們那時在討論一個，算是至今我唯一沒辦法掌握、有點放棄了的個案。心理師聽我描述就說是很明顯的受暴兒，情緒會突然爆炸，但事後又很快能嘻皮笑臉，也不會和你主動修復關係，就像沒事一樣。
他一定是遇到了他認為會傷及生命的事，所以才要動用所有能量來進行爆炸，這是心理防衛的機制。
後來好幾次也求救媽媽，不久前也終於聯繫上爸爸。家庭關係就不提，反正媽媽可能基於歉疚會縱容孩子的情緒炸裂和平時予取予求。我們討論這個和調皮鬼、小霸王這些難搞份子，提到我往往不願和他們起衝突，但又退讓得太軟弱。
心理師說對待孩子其實就是要「白圈圈：最最根本的，從關心、關愛出發。但不能缺少黑圈圈：原則、紀律。可也不能非黑即白，讓小孩覺得沒有一點點可以協商的空間，畢竟你也不會是永遠都不犯錯的仲裁者，所以還需要灰圈圈：灰色地帶，讓他們知道有些事可以溝通，你不會都踩這麼死。原則還是在那邊，但執行的方法可以根據個別狀況有不同，甚至稍微放鬆。」
算是對1、2.的修正，也是非常簡單能掌握的奧義。
4. 孩子不是沒有責任，但大人的責任是「這個」！...
這是我今天上課想到的。很多不在教育現場的人類，也包括我以前，都會先把孩童當成純淨、無辜的角色，老師要「有效」的處置就一定是過當的，我們大人一定要能無條件的包容，不要動輒處罰、責罵，要用無限多的關懷去一一聆聽與溝通，共同促成理想教育......
我當然也想啊，想好好講道理，無止境的愛。
但真相是，在學校就您阿瑪的分秒必爭！在操作上，我泰半還是動用處罰和威嚇，因為最最方便。處置後又懊悔，怕不符罪罰比例。但更方便的其實是不作為，優哉游哉，可是更懊悔，覺得他們「沒有上到一課」，又懷疑他們蠢蠢欲動，準備得寸進尺了。
小孩做出不恰當的行為，不是都能用不小心、本性良善、必會改進就輕輕放過的，他們對這份行為是有責任的，只是不見得能自己認知到這個責任（比如團體規範、人我界線）此時，讓他們能認知這份責任，進而做出後續的懺悔、彌補，恰恰就是大人的責任。
5. 老師是班上最大的流氓
最後就是這個了。在上述的愛無法操作化，又不符合我性格等內外交迫下，有次發現了這金句，覺得太勵志太有操作性了！在說理與忍讓都失效的時候，在你再也無法撐出一個love you guys forever的假笑的時候，他們兀自膨脹成大尾鱸鰻跟你屁呸叫的時候
－－很無奈的，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ㄚ（裝哀傷）－－
就要讓他們知道你才是班上最橫行霸道的人！要不聽人話來比啊！要耍流氓來比啊！直接扭送訓導組啦，後面還有你爸媽等著領你回去啦！
孫猴子們發現翻不出你的五指山，也只好摸摸鼻子認慫了。
當然，這是下下策啦，真的沒辦法啦，也不能太常用啦，讓他們心裡有個底就好了。乖學生知道你能協助恢復正義（儘管有時手段可議XD），「較具備獨立、冒險精神的」學生知道你也不是一味好惹好說話，挑釁你要付出成本的－－就夠了。
可以收攏你的五指山了。
腦洞大開來出題
來開個腦洞：
國中二段就讓熱點「兩韓峰會」「板門店宣言」入題吧。既然華國人看了心有戚戚，也在那邊喊燒敦促「兩岸峰會」，而臺澎獨派則群起譏諷華頭華腦不明就裡（天啊你們兩造是傀儡人嗎反應都是程式設定的吧），那我們海峽人不妨就來思考思考，身為「兩個中國」的活化石孑遺，這「問題」是從哪裡開始，又該何去何從吧！
文本就直接擺在那裡了，一點兒都不費事。可以無痛複製臺澎連線最最引以為傲，視若珍寶的「中華民國回歸金馬論」，給小朋友們來個大規模，甜美而無聲的挑釁。啊，興奮到我不由自主嘶嘶作響。就叫我散播仇恨的惡天使吧。再不認知大島島民對你的惡意，就是溫水煮青蛙啊，最後怎麼被迫脫臺獨立，或怎樣被迫接收政治核廢料的都不知道。
終究，培力從怨毒中來。置之死地怎麼樣？而後生啊！接招吧take it嗚嗚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師認真的
2018年4月28日 星期六
已經是倒數兩個月了
在海岸聽見飛機起降
啊，已經是倒數兩個月了
在荒島的生活
訝異能夠
和一群小孩結緣
剛剛參加完特殊生安置會議
有過動的犬族，自閉的貓族
拗斷我臺北菁英的生成路徑：
我怎麼會來這裡與你們關聯？
從此花非花，霧非霧
麵非麵，下面非下麵
雖然也有每天下班
累到生腦瘤
腿軟險險跌入海的時候
但是
我怎麼會這麼幸運呢
有幸相逢你們的人生
我自己最有印象的不是五六年級
導師是個老阿姨
同學愚蠢又噁心
畢業時很難過
殊不知國中三年才叫我魂牽夢縈
也許你們揮別我
就像丟棄不光彩的故鄉
畢竟前方還有這麼多
燦爛美好的事情
也許你們終將把我忘記
也許一回臺就再也不彼此想念
可是人生偶然，一期一會
不是全然開心（現在恨意猶存）
也覺得珍貴
從此你們就帶走了一點點的我
我也帶走了一點點的你們
繼續在時間裡跋涉
2018年4月27日 星期五
「板門店宣言」對馬祖的意義？
是啊，我應該要有能力寫一篇「板門店宣言」對馬祖的意義，不要都被臺澎獨立論者這樣吃人夠夠的又把中華民國堆過來。
曾經超生氣泰語老師說「台獨都不敢打仗，都是在嘴砲」不過現在，ㄚㄏ，就繼續嘴砲ㄅ，快嘴上乾坤，依諸位奉為金科的國際法宣布台澎獨立ｒｒｒｒｒｒｒ～核廢料給蘭嶼，政治核廢料中華民國給金馬。幫你們想好口號了都。
2018年4月26日 星期四
交換
想念在祖國認識的一批文學姐妹（少量弟兄）們，這是在聽仙姑姐姐開示。仙姑姐姐也剛成為新科研究生。
很喜歡他們，除了跟對岸鋒利的年輕人交流，還有就是一狗票literally神經病吧。是真的在服藥的那種。讓我感到不那麼頹廢、奇怪與寂寞。
第一次感到喜歡文學的人真有某種共相，對異己的包容不用說囉，我們那天從鬼故事，聊到淫蕩綺想，聊到神秘學，無所不包；但另一方面又處處謹慎，知道彼此的毛何在，大概也因為自己都是毛翻天的人。社交完集體躲起來自閉排電。
後來飛來馬祖，直播等待面試的心情，順利成為少數有在職工作的人，大家還為我慶賀XDD
整理相簿看到好多好玩的事。當然還是有點傷感。當下心茫然的，也就算了。只是感到美麗的，亦再也回不去了。連同緊緻肌膚與纖瘦體態一併。
I couldn't help but wonder，如果說終究要拿膠原蛋白交換，換來什麼是值得的呢？
2018年4月25日 星期三
2018年4月24日 星期二
螺旋丸
午餐拒絕發泡芙，15分了還在大叫，學生步步進逼，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午休訂正好考卷就發。
後來回到辦公室，剛好就聽到校護進來對主任亢聲：「去跟六忠說啦！又不發東西了！」後面還有仗人勢兩隻小狗子。
我直接就在辦公室後半段用麥克風回嗆：「訂正完考卷再發不行嗎？又來告狀！」一個比較膽小的趕緊否認：我沒有喔。
氣到回教室還在發抖。終於等到午休時間，就先修理告狀的小霸王，聯絡簿都沒抄好：請問你又把事情都做很好了嗎？沒有的話憑什麼要求什麼都順著你？會發給你的就會發。
而且保證份量只要做就能夠完成的，並沒有強人所難，也沒必要刻意沒收點心。一方面我可以自己清點人和物數量作核發，一方面可以再提示垃圾處理。超級討厭這些討好學生的點心的塑膠包裝。
你就負責把所有鬼東西堆來導師桌上，欸，前端發放、後續處理，都嘛要交給班導承擔。
我一方面當然對學生頻繁到辦公室告狀非常不爽，但另一方面也對其他人興師問罪的口吻很生氣。完全可以放大招：啊不然你來帶班？
不過倒是這種怒氣，讓我狠而無心，卻條理清晰，就是要他們看到該發的就會發，少在那裡拿雞毛當令箭，絕對也不會讓你順心如意。
小霸王拿考卷來訂正時，雙眼又氣哭了呢甚至，繼續問：為什麼不發？泡芙會軟掉啊！那我也有去告狀的權利啊（你有啊），那你剛剛幹嘛大叫？（我也有不爽的權利啊）
去死吧這一切，螺旋丸～
加上早上家母又傳訊來抱怨沒錢、很焦慮了。當真是水星逆行，雙喜臨門呢。
2018年4月23日 星期一
〈南萌〉
跟闆娘說：我寫了一首詩給南萌
闆娘：什麼？太害羞了吧！你要寫在店裡
我：什麼？太害羞了吧！
第一版有些太奇異的意象，闆娘表示睇袂白，且結尾慘淡，遂從善如流，重製可愛版如下。
竟賺到兩個版本，可以發表，還可以投稿，教會了我們：要生就生雙胞胎，福份無窮的道理（亂說什麼）。
--
〈南萌〉
四月之末
所有事都在它們應然的位置
桌上山花，盞中樹果
街坊依媽和闆娘母語
懶洋洋的橘貓boss忙著巡桌
很好的溫度，風的流向
適合一切新的故事生根抽芽
比如放思考於腦中鼓翅
掌心猶有鴿身餘溫
下午四點那一片海
定時響起水妖的歌聲
世界靜得一清二楚
熱氣球剛剛載你環球結束
日落前，乾掉拿鐵
島就更浸入我一些
沿著南方的海岸線
億萬個春天紛紛破土
季風從千古而來
攜帶遠方的霧
霧去，語言萌發成第一場雨
照亮了島
啟蒙一片海洋
《寫給每個人的基本收入讀本》
《寫給每個人的基本收入讀本》
我竟然沒講什麼是「無條件基本收入」（Unconditional Basic Income，簡稱UBI ）：
所有居住於國土的公民，定期發放一筆收入，不做資格審查，不問金錢用途。
充滿啟發！
基於：
1.富有者需將地球資源這個公共財所獲得的盈餘分配給所有人
2.工業化國家的實質薪資停滯30年
3.所得分配系統已瓦解
4.奠定人的積極自由
4-1.選擇自己真的有興趣的工作
4-2.無酬，但具創造性、公共性的事務
4-3.公共參與（社會／政治運動）
不掉書袋，就說如果每個月我可以領個兩萬好了，天哪我就可以好好唸書，不用去搞房地產（但如果想奢侈購入祖馬瓏全系列仍是需要）、不用賣屁股，
可以大買臺馬來回機票（但住仍然要借宿啦），放心做採訪和寫作，可以花一年兩年寫馬祖四季香花錄，或恣意批判馬高踢皮球式官僚面貌，找（作）盡一切不必擔心生計的西來（死事）～
歡欣得意！
可惜郭台銘郭董之流一定會說養成大批懶惰蟲，人人都該學學中國人的螂性，臺灣不能成為廢物量產王國，很多他的「愛拼才會贏」印何闐信徒也會高唱「無功受祿」否定論～（都寫好劇本了）
--
關於基本收入的問卷結果相當有趣。問到「你是否會因為發放基本收入而停止工作？」大多數人都回答「不會」；
但問「你認為別人是否會因為發放而停止工作？」則是「會」。
作者說，看來我們都傾向認為別人是懶惰鬼，只有自己不是。
事實上，如果固定獲得一筆剛好能餬口的基本收入，多數人的確會選擇停止工作——不過是花時間去找自己真正喜歡的工作；或者離開就業市場，把學業完成。
就像很多中樂透的幸運兒，並沒有變成癱懶廢物，只是換做喜歡的事。
何況——這個論點是老生常談了啦——許多工作更是沒有對價，不被計入經濟指標，但充滿意義與重要性。如親職、家務勞動、社會倡議等等。
一味談論「工作人口可能減少」來和「經濟成長將會停滯」掛鉤，只是製造恐懼。
人類是渴望能過得更好的。想領基本收入然後每天吃喝玩樂的人，呃基本收入也不會多到讓他可這麼做啦，本來也就會偷懶怠工啊，影響不大。而且很多人都是靠祖產餘蔭，享有私人的基本收入，才得以吃喝玩樂的好不。
但渴望過得更好的人類，卻往往被卡在低薪、乏味、無生產力的勞動裡絕望，終於耗盡心力。
這套制度，說起來還滿文青：是對人性有信心的。也是一些社會實驗（小規模發放）證實的結果。
但稅基（財源）那裡就睇袂啥有，歡迎大家買書挑戰之。
2018年4月22日 星期日
體育課
對了，明天我要代體育課，這世界真愛開玩笑（醜哭）。
體育課不就是拿來乘涼聊天話家常的嗎？說到這，這世界有太忽視「語言作為女性情誼基石」的嫌疑。
手帕交夥同大聊，鏡頭都會往旁邊滿身汗的陽光男孩攀，好像話語是靜態2D，只有衝撞、結盟、挑戰、賽局......的兄弟情誼，是比較正派，值得再現的全息影像。
相比之下，女人的家長里短要嘛微不足道，要嘛假惺惺。看皇上對後宮的態度：「很多時候不過是女人的事，犯不上。」或男人看待甄嬛傳的態度：就一堆女的在勾心鬥角，有什麼好看？
雖然姐妹間的鬥爭的確都潛伏於語言，但不渝的盟誓也來自語言。實在是低估了交談的魄力和吸引力。我一定是從那時就發現胡說八道有夠有趣，可以花一生來追隨演繹。
這才是體育課教我的事呢。
2018年4月19日 星期四
Let's wait and seeee
今晚做了個夢。
上個星期吧有個面熟的人敲我，呃有點尷尬的臉孔，就無痛封鎖。
還住中壢時有次約到中原去，按了電鈴，聲音不是我的菜，就轉頭回家。那天從中原走回青埔，遠死，但太窮了沒辦法，所以印象深刻。
今晚讀書會同儕帶了他的替代役友人，有點面熟，新乙己x心一緊o，開始側耳等，直到關鍵字出現。
「你就是中原那個？」
後來我們沒交談，眼神也沒交集（故意的），但猜他有認出我，可能忖度怎麼比照片胖三倍，我則覺得他比照片好看，看不出來有176（身高matters!）
回到馬高時找開黑名單將之解封鎖。原來是也到島上，難怪忽然敲我。奇怪欸，好端端的幹嘛啊全世界都擠來馬祖嗎。
然後夢就醒了。天啊我對這敘事框架好不熟練！世間的緣分真的很奇怪，只能說Let's wait and seee
2018年4月18日 星期三
人脈學
本想對老東家的「人脈學」再長篇大論一番，但尖銳女王（老師認證） 蔡寶琪一句話就KO：
「認真做人好好交朋友吧！人脈學勒XDD」
與其在那殫精竭慮，把人際關係當帳簿在刷：沒事時說聲「嗨」暖線「哈哈」結尾，有業績需求時約碰面、話術你「要嗎？跟我買不用加價。」
－－倒不如好好把人當人。
但這些花拳繡腿老實說，人人都有眼睛，都會看破手腳。笨人看不出來，或甘願蒙蔽，但也會有感覺。不對勁的感覺。只要跟別人聊聊，交換資訊，那些幌子就像紙糊的一樣，一戳就破了。這也是他們愛搞言論管制的原因：最好一切不透明。單線領導，單向榨取。加上你「聽課」後，暫且拋棄不對勁感的理智。是笨沒錯，但人家搜刮得，也是你信任的膏脂啊。
所以舉目望去，永遠是大學生、年輕人，死了一批換一批，榨完一輪下一輪。年紀再長一點，真的有成就一點的（也是一個良好團隊真正想網羅的），看誰會踏入圈子，還待得長久？這些歷練過的眼睛，都看得出來你吶喊的，不過漂亮的口號嘛。
其實家父老早就明示過了。有次提到老師，他只「唉。」苦笑嘆氣，但也什麼都沒說。我那時心下一凜，家父見多識廣，看人很準，可是為何對我如此信任的人嗤之以鼻？他們不久前才在杜拜碰面，一起高歌過呢。我還自信滿滿介紹，這個團隊都是「Ｔ大高材生」呢。
那時早該知道有異。不過人生沒什麼早知道的。
雖說最後不免兩袖清風，千金來而復散盡，但至少在那裡交了一群，不在大學冷漠教室、也不在傳統隔板職場，氣味相投，大概也能走一輩子的姊妹。這是曾困於交際的我，不敢想的事情。
老師他們甚至說過：來這是為實現夢想，不是來交朋友的！或者就像我，多番被他引述為至死不渝的夥伴（甚至朋友）。
我也曾這樣認為。可是當發現原來也不過是滿足業績無底深淵的一粒石子，甚且可以「我也不缺你這業績」「你去找別人買，也不用給我服務。」－－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而這樣的人，談「人脈」？
我在家父身上看到什麼呢？戰鬥式的勤奮、打不倒的意志就不用說了。我想最明顯的是－－真誠。他說「業務人員成功十字真言」：臉笑、嘴甜、腰軟、威儀、勤快。但我最喜歡的是他永遠要親身示範的，「智障的笑容，ㄏㄧㄏㄧㄏㄧ」
生活上他真的是名愚夫，忘東忘西，大而化之，但一提到生意他精神就來，推個眼鏡變銳利鷹眼，華語不好但句句有刀鋒。
老師也是聰明人，舌粲蓮花功夫老練。可是你知道那都是單薄的外功，耍著好看的花槍。裡頭沒什麼真正想與人連結的核心。但我覺得不是不想，是不能，他就是沒長出這個能力。可是在那環境，好像口齒伶俐、反覆宣示、敘事自己，站上台去接受鮮花與掌聲與強光逆襲，就有了已習得的錯覺。下線的百依百順，不只哄了想有「領導力」的虛榮，也連帶著誤以為交到莫逆。
說不長篇大論，還是長篇大論了。嘖，人脈論可以休矣！從來別妄想把人當你的吃角子老虎機。好好傾聽、陪伴、交心－－好吧我知道這有點困難，你起碼得有顆心－－那起碼做好服務吧！這個馬步都蹲不好，還想縱身上樹？還想練降龍十八掌？
可惡我這顆吐槽心躍動不已。好不能再說了，主要也是講給自己聽的。無論是從前的那個自己，或者總要走到未來去的現在這個。
2018年4月17日 星期二
北極星
上學期是中風星期四，這學期是癱瘓星期二。以前二下午的社團課可以放空，交給雯師賣命教動物敲鑼打鼓，應付元宵節的擺暝遶境。好幾堂課我都可以坐在六忠空蕩蕩的教室，等五個五年級小朋友背好鼓譜，分派他們一人站一角，我就攤開書假寐，結果睡去。那些人還真的一個學期都沒背好那張鼓譜。
但這學期我們開設「影遊社」，我需要醒著，放影片啦拍照錄影，當雯師聽話的小助理。劊子手還是她當仁不讓。本來我選《博士熱愛的算式》全班看到死氣沉沉，被雯師抓去辦公室，挖出一部熱血小學韓國片《飛吧水班長》，怎麼呈現、並指揮牛犢，都由雯師劊子手包辦，我雖裝忙但也不能太鬆懈。
等學生排練短劇時她問：你單程機票買好囉？那接下來打算怎麼安排？
「去臺東渡假吧。」
她一臉「吼唷」：好啊休息一下，那渡假完之後呢？
「唸書吧。」
那唸完之後呢？要做什麼？
她想問的應該是這個，但我真的－－繼續當老師嗎？
－－「還不知道。最慘就是回來當老師吧。（她笑）但至少也是高中，小學生太可怕了。」
「......可能，跪求我爸教我房地產吧。本金也一起跪求。」
雯師的獨生公子是馬高高材生，允文允武，但最近也在焦頭爛額於大學面試。雖然我島有離島保送制度，不過也並不是保了就上，還是要走那一套備審、面試的推甄流程。且得到保送資格的科系跨度極大，同時要準備一二三類組科系的資料，我都替他捏把冷汗，受我請託要借花獻佛、報答師恩，而釋出當初備審的蔡財也只能：祝他好運。
近幾個星期，公子似乎都待在臺灣準備巡迴全臺面試，雯師也因而孟母往返，別忘了我島霧季，島門開開關關，上週還搶搭加開的夜航船班回基隆，忙到跟我交換了期中的出題工作。
她說：面試根本都在說謊嘛！你們那時也是這樣嗎？
比如牙醫教授問：如果這些科系都上了，你會來讀嗎？
我搶答：「一定要說：『當然是以貴系為第一志願！』但在每個系都嘛這麼說。」她一臉「對。」
牙醫教授還問：但你獸醫都實習過了，根本就是要去讀獸醫了吧？那為什麼還來面試我們？
雯師替兒子惱：要推甄獸醫就有個條件是需要實習啊！啊我怎麼知道我會不會上？當然每間都要嘗試啊！
我：（我強者朋友達叔說）不過牙醫還滿好的呀。
她：「目前好像也只能以未來能做什麼工作去選。」一臉無奈。因我知公子也是個拿過獎的文藝青年來著，會畫畫也寫詩吧，性向測驗的結果都落在－－很不幸的，被詛咒了的－－藝術類。
「但在這個社會，好像也只能這樣齁？」她繼續無奈。
我：在臺灣這種代工王國，工程師還是賺最多的。但也累啊。
她：「好像很難去談什麼理想。」
我：要理想，就吃不飽。
我拍拍自己油膩的輕熟肚子，簡直有點諷刺。可是回想多年前－－其實幾天前的4月13日正是我錄取大學，幹，九週年的日子－－我正是為了擺脫可想而知的僵固人生，才沒有，呃勉強，去報到政大法律系。但代價就是大學整個很恐慌啊，把頭皮給抓爛了吧，還陷入無行動力→自責的無間輪迴萬丈深淵。
可是這麼多厲害、聰明也努力的人，還是被無情的打進時間暗黑的縫隙，我又憑什麼奢談「不屑平凡的幸福」呢？
重翻八九年前網誌，時值大一大二，紊亂得像「半規管被挖掉的鴿子」，只能在天空亂飛。基調跟今時今日恐怕相去無幾，都嘛是我不知道要幹嘛欸的無賴。
差別只在於恐懼少一點，覺得人怎樣都能活，只是好活歹活或賴活。如果找到值得投入的事，就興高采烈去做。如果沒有，就無狀態，看怎樣不會太想死掉，去眷戀一些俗世的愉悅。
但這個無法對雯師說，不能跟他正站在船頭乘風破浪，戰戰兢兢讀著手中羅盤的公子說：其實那是畫的啦。指針永恆指向，十年前我也看過的那顆北極星。
2018年4月16日 星期一
焚燒
這次從臺灣帶來的除了侯文詠的金瓶梅，再就是黃錦樹的《焚燒》。大二就買了一本（好像在要歇業的政大書城師大店），整個看嘸，還低價脫手。稍微了解一點文壇江湖後，才再買回來，快意恩仇，讀得啊嘶不停。
書就是很怪，某一天會突然中標，有段話或意念在腦中盤旋，於是行吟澤畔，按圖索驥，最後風簷展書。喔原來是你麼。某方面跟歌很像，開始盤旋時要硬去聽來「打掉」。
去年甫來馬，讀錦樹像被雷劈開的神木。他反對最力的，與其說是臺灣國族，不如說是狹隘的本土論。那當然有2000-2008年矯枉過正的時空背景，考核你對臺灣、而非民國（現在叫華國了）的愛。
也是那時起，愛歹丸變成提款機，也變成髒話。
對於既非民國、更不臺灣的黃，當然賭爛這種身分、族裔乃至效忠的考核。
其實我更像是隨長大被綁架過來的，循洪流般的政治正確。當然，一開始也晴天霹靂：什麼，臺灣原來還沒獨立？！原來「中華民國在臺灣」不是臺灣國？！想當年民國一百年，奴家還跟著蔡依林一起唱著生日快樂歌（臺灣的心跳聲）呢。
是需要用立可白註銷的一些童騃的小歷史。
但主張臺獨的人，說根據法理，金馬是中國的－－姑且不論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還是中華民國。總之是個政治垃圾掩埋場，不要的都推過來。把它們從國際法認定的臺澎切分出去。
聽到這說法我都心驚肉跳。那我媽算什麼呢？整個從小島遷來的母系家族算什麼呢？只有閩南語有悲情，我們閩東語難道是一截累贅的舌頭嗎？早年民國逼你吞進去，現在伸出來臺國亦視若無睹。
才會有「太平洋沒有加蓋」說法出來時，令我作嘔的舅舅－－西莒人，在烏坵當了十幾年國軍軍官退役－－少數吐出的象牙：「乾脆去做海峽人好了。」
我反對的也是這種狹隘的本土論：出生在臺澎的是自然而然的（還沒成立的）臺灣國人，金馬喔不太在意，頂多算是有待商榷。但要商榷也是你們自己去商榷。
黃抨擊的落點當然跟我有所不同，但他的砲彈予我啟發：原來我是有選擇的。可以不必被巨大的聲量裹脅－－要玩數人頭遊戲，金馬住民怎麼數得過臺澎？－－然而政治是為前途蓋章投票的行動，是丟向未來的火炬。起碼我可以陳述我想要的未來，那必然是一個翼覆了海峽中的我的共同體。
原來可以不必仇恨華國。像政治垃圾掩埋場一樣，把所有狗屁倒灶都歸因給「華國」，就像把性別現況都推給異男，直銷挫折都推給ㄊ老師一般，都是輕鬆取巧的。凡有不順眼的現況，一切都可以無痛賴給：因為我們還沒獨立建國。
談文化時，跟12歲小孩一直鬼打牆，師生都暈頭轉向。馬祖，不包括臺灣。但是可否說馬祖文化，包括，臺灣文化？那麼在這個基礎上可否再往前說，馬祖，包括了臺灣？沉默。他們小頭小眼睛集體傾斜45度。不過當有一人疑惑而微笑的試探：...好像......可以耶？
你看到了什麼？我看到了文明的曙光啊BANG友。
馬祖是臺灣（民國）的一部分；但臺灣也是馬祖的一部分。
臺灣可以不是民國的一部分；但民國，確實是臺灣的一部分。
在打造共同體的工程裡，我當然要挑一個最能取悅我的廠商發包。某些太有風格、聽不下勸說、甚至只幫特定人群動工的，就只能say Goodbye了。－－而我確實有這個權利，逛逛市場，拒絕任何同溫的、道德的綁架。（但當然，我也會努力把馬祖的好讓你們看到）
誨（ㄏㄨㄟˇ）人不倦
本來還錄製了「你知道我今天怎樣嗎？悠哉的翻了點閒書就結束了一天！」的輕鬆宣言，可晚上還是對五年級的猴子女生怒吼了。討厭她佯裝無辜的睜大猴子眼睛：「ㄏㄚˊ？」
有個指標看老師公平與否，就是敢不敢責罵成績比較好、比較乖巧的學生——依我們班的經驗，通常是女生。上學期伊始，暴虎馮河，來一個殺一雙，管它男生女生、分數優劣，有錯則批，再玩兩手策略，下課抓來好言相勸。
摩擦下來也學乖了，有些磨人精老師亦懦弱，不免白海豚式轉彎，至少當下不要花力氣起衝突。有的則就是一票富察貴人，拿來立威，殺雞儆猴是也。
其實也沒有多公平嘛，老師也是欺善怕惡之徒，挑柿子功力驚人。
所幸他們胡鬧頻率大降，可怕的是至今我想不出原因。意味著這份「成就」並不是成就，頂多算瞎貓碰到死耗子，僥倖而已，沒辦法演練成一套方法論複製傳承下去。
不過也沒所謂啦，小學初體驗有點太驚心動魄了，一期一會就好。高年級尤為驚悚，手腳長大口舌成熟了，但心智還沒社會化，破壞力有十隻酷斯拉聯袂噴射死光，也常若無其事說出沒家教的話。反覆心累，碎掉再黏黏貼貼。
我們這些高年級班導，看在中低年紀小朋友眼中，就是鎮日跟人精廝纏，殺氣騰騰的劊子手吧。也是這樣，才有一點可能我還能繼續誨（ㄏㄨㄟˇ）人不倦的幻覺。
2018年4月14日 星期六
血跡斑斑之路
隔壁班聰明的男美眉，當然，常被同學開玩笑。他自己已是口才流利，仍然不免難以招架這些，也許不全然是惡意吧。但也不想把場面弄得太難看，問埋首考卷還能垃圾話的他們：為什麼攻擊一個人，要把GAY拉下水？
：里仲就是GAY啊！
：就算是好了，為什麼GAY是一個負面的詞彙，可以拿來嘲笑別人？GAY是一個群體，你要罵他，就好好說他哪裡做不好，而不是攻擊一整個群體啊。
壓在心裡的還有：我教過那麼多性別平等，你們都學去哪了？如果我是GAY，你們也嘲笑到我了，還是就可以因此而不尊重我呢？
但不需要這些，他們只：好啦。
是聽得懂人話的啊。不想承認，但真的愈來愈喜愛他們。這信賴關係來得有多不易，身在其中，我歷歷在目，所以我也極珍惜。珍惜忝為人師，耍流氓的特權，和真的能放在他們小小心裡，一點點影響力。
不全然是惡意的，那些粗魯，更多時候只是無知，又欠缺有知的大人堅定但有技巧的指引。不能說我很純熟，也是常常捉襟見肘，在講台上孤掌難鳴，欲哭無淚......才有每天都在打硬仗，短兵相接的感覺啊。
果然看看雯師，那些渾然天成，那些直洩千里，那些百煉鋼化繞指柔......都是二十年馬步功力。
然即使是她，也有吶喊想趕快畢業的時候，何況是菜鳥我呢？這兩天把廢文、抱怨等等來馬心得整理進部落格裡，發現好久沒寫學生了。也是習慣被凌虐了，這樣的生活，已成馬祖日子的一部分。好像一習慣，就沒有特別寫下來的必要了。
去年十月底，小霸王連課都拒上呢，哪能料到有一天他能如此皇恩浩蕩，願意「好啦。」就乖乖轉頭去做，呃約莫七成的交代呢。發神經的炸彈客，標準吃軟不吃硬，也是個別抓來輕聲細語，自己想想，偶爾選擇配合。這樣我已感激涕零。調皮鬼則因跟我打鬥了一番，被爸爸收服了。
午休沿著走廊回班上鎮場，依舊是千百萬不願意，但看到中低年級、與雯師去臺灣所以放縱起來的隔壁班，還在操場啦走廊狂奔尖叫，而六忠全體在教室寫功課，聽得見窗外蟬鳴鳥叫。雖然臉上肅殺，但老師內心小少女已經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了呀！我們花多久才走到這呢？規矩與默契的建立多不容易，血跡斑斑哪。
從牲犢，進化成小動物了。年初吧讀的書說，青少年是最讓爸媽抓狂的時期。可是回頭一看你會發現，他們其實把你嘮叨不停的東西、苦口婆心的價值，都學起來了，沒有長成你曾經擔憂害怕的樣子。
變成了很好的孩子，很好的人。
2018年4月10日 星期二
小家碧玉
終於想通，為什麼我一直覺得祖馬瓏的橙花精緻，但穿上就面紅耳熱，超不合身。
因為我就是張狂的人啊！沒辦法縮進小家碧玉裡。
聽人發言30秒內沒重點就開始癟嘴壓出法令紋，白眼活躍，呼吸用力且綿長。還有好多好多不客氣的時刻！
白花系的偽清純，不適合自帶攻氣的婊砸。
然而下山路上，長有油亮亮好大一叢海桐。拜形色app與陳冠達所賜，生物白痴如我終於記得了她的閨名。
所謂暗香浮動，白花系都雷同，從茉莉、晚香玉、梔子花、百合，到海桐、橙花、忍冬......氣味只在若有似無間。和幽暗的花色一同，迎接暮色將至。
張牙舞爪久了，還是被突如其來的溫柔，魅惑得心旌搖曳。
忍不住把整張臉埋進他胸脯嘖嘖有聲的吸個飽足，不顧上山民眾側目。
#馬麻你看老師好奇怪
《沒有神的所在》：你們異性戀很亂
今天在重讀侯文詠創作巔峰《沒有神的所在：私房閱讀金瓶梅》，想起為何與甄嬛傳一見如故，甄嬛裡太多「致敬」金瓶梅的橋段了：
1. 甄嬛失寵後要了蝴蝶，在雪地裡等皇上經過，故意讓皇上聽到她的祈福，因而復寵。
金瓶梅中大老婆吳月娘和西門慶失和冷戰，有次西門慶從妓院發完脾氣回家，看到吳月娘在家門口祈求上蒼庇佑自己，立即衝上去抱抱親親道歉討好，月娘繼續假嗔佯怒，西門慶涎皮賴臉，終於圓房成功。
（後續：潘金蓮故意點歌，用歌詞諷刺這次破冰是吳月娘有意安排，並非偶遇。全家只有西門慶聽懂，潘金蓮否認，很爽的反將一軍）
2.皇后娘娘暗示安陵容以富查貴人的香粉，逗誘貓隻「松子」撲向富查貴人，導致其流產。
這事潘金蓮早就在做了。她在房間拿紅絹包生肉，訓練貓隻撲食。當時妻妾戰爭打得火熱，最接近紅絹生肉的東西就是隔壁房李瓶兒的兒子官哥兒，常常穿著紅色肚兜在花園跑動。身為西門慶唯一的兒子，擁有西門家唯一合法繼承權，其地位跟太子也沒什麼區別，一出生就得到萬千寵愛，潘金蓮自然恨毒了他。貓隻殺手撲上去後，官哥兒嚇得口吐白沫，纏綿病榻，沒多久就夭折了。
（後續：李瓶兒傷心過度，也一病不起，然後也跟著掛了。死之前跟西門慶哭哭啼啼互訴衷曲是金瓶梅全書少見的真情片段。但侯文詠根據惡露不止等描述診斷，害死李瓶兒的恐怕是產後沒做好消毒清潔，還硬要幹她的痟豬哥西門慶自己。潘金蓮大獲全勝，春風得意。）
--
我懇求你們都去閱讀《沒有神的所在》，從2009年讀到現在，每次都還是吮指無窮。想知道什麼是性愛恐怖片嗎？金瓶梅它活生生就是一部！你們可知道西門慶是怎麼死的？要暴雷囉——雖然也是暴了四百年了啦——
被潘金蓮灌春藥，然後口交至死的（無誤）
一開始精湧如泉，潘金蓮用口去接（它的描述就是這麼露骨，不要再覺得老祖宗都何等克己復禮了。）但在精湧之後就是血水冒將了，良久方止。
真的是重讀還讀到我倒抽好幾口離島冷氣。（所以必須與你們分享，算強迫推銷）
這夠驚悚了吧？但不只這樁。像是甄嬛裡，女性如何「提攜」她人、促成人己「升遷」？都要展現稟賦，盡忠職守嘛，也就是上床取悅男性。華妃舉薦了頌芝上皇帝的龍床，皇帝幹完後還要她回去感謝華妃的提攜，就是這個理兒。
金瓶梅更可怕（甄嬛傳真的只是曲筆帶過的普遍級），丫鬟春梅發現主子潘金蓮在和西門慶的女婿幹砲，懾於威勢又忠於主子，諒春梅也不敢招搖說去，但潘金蓮硬是軟硬兼施，要春梅納一個「女性版的投名狀」（侯文詠語）：你也來跟他幹砲。這樣我們都有份，休想互咬。（因為春梅也被西門慶「收用」過了）
不覺得heterosexual不分古往今來都很亂嗎？
但若選擇，我也要爭取擔任封建時代的男性，「娶妻娶德，娶妾娶色」喜歡的可以加入最愛，擺回家放著，幸運點還能用嫁妝發家致富（西門慶就是如此），徹底當一種人財兩得的投資。要是熟能生巧，還可以壓低成本，直接在外頭進行。就不說「梳籠」粉頭（包養妓女），外面也可幾幢金屋藏好幾嬌。當然，要注意有時而窮，量力而為，切莫如西門慶真的精盡人亡掉了。
不過回頭想想，似乎，只要有錢，這社會對生理男性就是這麼寬待，也不分古今。
2018年4月9日 星期一
馬的，馬祖的馬：馬祖的國族認同？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被中國光鮮表象吸引，也有一部分人持遲早被統一的失敗主義。不過這不都跟現在的台灣一樣嗎？有人拼命幫腔中國，有人拼命唱衰台獨。我看不出來據此就斷定金馬love中國的人士是哪來的信心？倒是當前的台澎連線對金馬人來說，就是背信忘義：幫台澎金馬坦前線，現在你們台灣國上台我就要被踢出去？說白了，那我幹嘛認同這種主張啊？
一直講法理如何如何，看來倒像是昧於現實，至少昧於同理金馬人感受的現實，活生生把金馬人打成次等公民。
馬祖人來說句話吧。家母在1970年代全家從馬祖內渡台灣謀生，現在我回來任教職，結識很多馬祖新生代，教育更多馬祖新新生代。我請台澎連線的朋友要意識到台澎金馬是一體，一體了近70年的既成事實。家父講閩南語，家母講閩東語（當然囉，我跟他們溝通都使用－－華語）他們都納稅，也都在台灣生活了半世紀。如果切割國界造成歷史悲劇，那我們應該重蹈覆轍嗎？
為什麼金馬會看來跟中國走得更近？因為地理位置就接近啊，人的往來也更密集，班上孩子有好多中國／陸籍媽媽。含混本就是邊境的特質。但這並不等於金馬人自認為是中國人好嗎？就我看到的新生代，雖然看中國劇、迷中國鮮肉，但誰會因為這樣就說ok我要脫離台澎金馬、轉而加入中共啊？台灣年輕人也超迷中綜中劇中Pop的啊。反倒是兔死狗烹的排除金馬主張，讓金馬人寧可靠向華獨。這種被負棄的感受，台灣人應該最懂啊？
希望這樣的論述之前，加上對金馬人的關心：住民自決，要讓中華民國退守、抑或是加入新台灣國。我強烈建議國名要有金馬。至少我現在對孩子都是「台澎金馬」這樣表述的。一方面認同建國，但另一方面又不爽被拋棄。
據我多次明查暗訪，小孩是認同台灣的，就連常常跟長輩回大陸的小孩，也absolutely認同台灣。他們才是真真正正的天然獨，啊你現在還要把人推出去。拜託，你用新台幣、看台灣新聞、讀台灣教科書，喔不是投台灣票，是光「能投票」這點，就絕對區隔於中國人。我也多次搧風點火，連孩子都憤懣台灣本土這可割可棄論。
只是在想啦，好多事情，好多人大概是坐在台北充滿冷氣與咖啡香的電腦前就率爾操鍵，洋洋灑灑來一篇幻想文。對金馬的、對新世代的。我真想說你們拜託起而行來探求一下其他人真實的心聲，挪動您們尊臀來打開眼睛張望世界好嗎，對不懂的事情閉嘴有很難嗎，馬的。
是的，馬的，馬祖的馬。
老師忙於開市，沒（不）空（屑）服務你啦
【直銷風雲之激動到我倒立吃葡萄之快筆小短評】
天哪！！！剛剛又聽聞偉人童老師大發驚人之語！！！
有人想辦法要跟老師退換貨，她指責童老師沒有服務，所以她不知道保固延長半年，錯失了退換貨的合理時間。
童老師說：官網有公告。還說－－準備好你的驚呼與筆記！－－現在都以開市為主，服務客戶的部分暫時就比較沒有。
現在都以開市為主，服務客戶的部分暫時就比較沒有。
現在都以開市為主，服務客戶的部分暫時就比較沒有。
太重要了！太激勵了！讓我們為老師的行動、坦率，鼓掌、喝采好嗎？
雖然也是有種遇到瘋子，那就打泥巴戰的自暴自棄，不過也可說是一以貫之，畢竟從前我們就被潛移默化著：撈下線大於賣產品，售後服務的部分得過且過即可。
只是如此直言不諱，還是讓後生晚輩如我驚愕倒退三步，想將我的景仰寄予海峽滔滔不絕的浪花，讓它石破天驚的拍響老師的案頭！
同時老師尚且建議：你可以跟劉亦一樣找其他人買，就不用用自己的帳號，這樣我就領不到你的業績獎金，也無須再服務你～
不知這算不算是「那些批評我的人，有種來跟我經歷這一切」什麼樣的一切呢？大型忽悠的一切嗎？
或是「付出多的人會受傷嗎？要記住，付出本身是不會讓你受傷的。」好狠心，好綿長的付出啊！
或是「變好這是個很長的過程，你會犯錯，但你不等於錯誤」犯錯不如坦率的承認錯誤！我才不要服務你這番癲，我正在忙於開市，衝衝衝喔！
或是「無條件的愛，才能使一個人真正改變」無條件的拒絕才是對你好的愛！請你改變成不跟我凹的順民消費者吧！
或是「講八卦的結果就是在關注別人的事，一個只關注別人事情的人，怎麼可能做的好？到頭來他會發現，他成為了一個他一點都不想成為的人，被傷害最多的，其實是他自己。」ooooooops，直言一切是否也觸犯了「講八卦」的小禁忌呢？又，若要人不說，除非己莫為啊，否則又要殫精竭慮在那言論管制，貶低為「講人八卦」，何不自己坦坦蕩蕩，一如老師坦白從寬一般，一身浩然正氣呢？
兵家必爭的心
終於講到戰後臺灣史，得空還提了轉型正義，國一學生比平常都專注，想是二二八的血腥嚇到他們了，布袋針心串串推入海耶幹那針是有多粗；
故意挑釁說：「往事隨風都隨風，不要撕裂族群，要向前看齊！——你們認為呢？」要是說「無所謂」就懟回去：「好，我們就對那些老人說：『懷著你們不重要的仇恨爛在土裡吧！』」他們就沉默XD
當然，莫忘馬祖更是從「帝國邊緣」成為「戰地前線」，國家禁制力極限立錐的小小島，是否曾有什麼不合理的待遇？那是什麼樣的待遇呢？誰下的命令？誰來執行？這時一定要故意揮揮衣袖：「我不知道啊，我沒有讀過馬祖歷史」留給他們——那是你們的事了。
教育所為何事？也許就是把歷史文化、知識技術的傳承，好好的、完善的交棒給下個世代。這也算某種身為人師的惡趣味：這輕輕一推，不知道會怎樣改變他們的動能、方向，輾轉滾進什麼迷樣的道路上。另一些惡趣味至今仍其樂無窮——
找發瘋的點子讓他們去做（打算讓他們寫信給課本提過的古人了）；
言之鑿鑿一些過於前衛的思想，搶先卡下他們兵家必爭的心。將來要拔除這些想法，需費九牛二虎之力。
想來就喜悅！
2018年4月8日 星期日
哥（很快的）回來啦
哥回來啦
在這島門情緒化開開關關的季節
竟然能順利搭機返馬
必有我佛慈悲，媽祖庇佑
對馬祖的愛有點難以言喻
這應是最後一波回臺補給
與上學期心心念念趁放假搶機票回去換氣的劬勞已不同
要開始搬些雜什離開
開始淨空宿舍
開始打包眷戀
如果真捨不得
為什麼不繼續留？
我猜你一定會問
正如我也反覆自問
但如果又要留下來
我一定就沒空這麼愛這裡了
對一地的愛
基於很清楚我要離開
時日無多，不妨來一場轟轟烈烈
其實這一兩次到臺灣
都有點懵
車水馬龍，人山人海
感覺不到自己被擺放的位置
像突出的椎間盤
增生的小贅疣
對外在和內在都是困擾
幾次茫茫穿梭在捷運站
這以前熟極而流的生活
卻浮現「這裡是哪裡？」和
「不如歸去」
喔，這個歸有了實際的地點
不是氣場很古怪的公館街頭
也不是寸步難行的中壢商圈
而就是馬祖
波光瀲灩，鷗鳥飛翔
日出日暮，花開花落的馬祖
一離開我就好想回來
多想喊停在真摯的
發自內心請時間不要走的這個片刻
畢竟大多數時候都只想麻煩您快轉
2018年4月7日 星期六
島門開了
島門開了！！！！
開開闔闔的蚌殼精馬祖終於開了！
早上大雨，靠計程車把大行李先放到機場，十點半那班取消，走回馬高騎車去馬港剪頭髮，中午回山隴跟滯馬夫婦吃飯，再回宿舍打電動。
像隻喜鵲報信：十一點那班歡迎旅客到內候機室了！
滯馬夫婦也熟極而流的分析候補編號和加開班次等資訊，受我盛讚為「真．馬祖人！」
路上聽到極其悅耳的——轟響整片海灘的飛機引擎。雖不見其影，但已經激勵人心，彷彿聽見劫後的集結號！張涵予要來救你們了！
--
我曾有個朋友，直到我邀請她來馬祖，我趁島門開逃了出來，她卻還被關在裡面，有如一隻囚禁的鳥...
#跪求蔡財不要扎我小人
#真的代馬祖向你土下座
#你是被馬祖豢養的鸝妃
#三天旅行變成一週假期
#算了順便當度蜜月好了
#還是乾脆宣布永久定居
#一生一次用完馬祖扣打
#芹壁的壁竟是BE真發妳
2018年4月6日 星期五
女帥宮雜誌開辦
北竿橋仔村上方（這個上方就是頭上、在港邊抬頭看山的上方，不是地圖平面化的上方）的女帥宮，只祀女神。達達發現全廟沒有一隻龍，所有裝飾，壁面、飛簷、香爐，都是鳳！好有特色，我說要辦一本女性主義雜誌就叫《女帥門》，連視覺風格都有了
黃金餃在這5年也大有長進，演化成更討喜的小巧玲瓏。四月，萬物蔥蘢也不能覆蓋／山水退讓／而女若來。氣溫和陽光都綠得剛好，破風而過濃霧時還會有一點冽，需要披上襯衫當外套
走訪久違的螺蚌山，風景依舊，夙願得償。彎彎曲曲，起起伏伏的山路也沒在怕，偶爾拐太大會有失速的尿意，可是自由的幻景太好了。回臺鐵定又不敢騎了，山路彎道才不會沒事跑來殺你，別的人類才會。
咬合不正讓我感到像隻猥瑣的嚙齒類。當然老鼠說不定才看我猥瑣。總之這幾天食物入口都得謹慎放進一邊咀嚼，因為另一邊是神經壞死、齒床動搖的敏感牙。但還是能自由講話和沒少吃什麼飯（似乎又長肉）覺得很棒。把船當捷運在搭，往返小島和小小島。以為上山下海，大江大海一回又一回了，其實移動的步幅，都只在閩江口外這幾顆棋布的礁岩上，Google map zoom out一下就消失了路徑。
最捨不得馬祖的會是什麼呢？我已開始自問這問題啦。1.機車，2.宿舍。好想把這間房搬回臺北啊。被我五鬼搬運來的間接照明，能聽見校園鐘聲的落地窗，永遠不開的掛壁電視，重裝過海來的全套桌電。最重要，在荒涼島上有家可歸的感覺。
那說好的為人師表作育英才，說好的學生呢？
我看起來像是很care他們生命的樣子嗎？
2018年4月5日 星期四
他還在這裡
因為蔡財氏夫婦的到訪，這兩天總是想起高中歲月，幾乎一片光影模糊，非常混亂的青春風暴，身在其中一點都不快樂，離開後反覆自問那三年的意義，疑惑為什麼其他人「好愛好愛Ｆ中」可以如此輕巧脫口而出。對我來說那就是證明了青春期的、被整個社會捧上天的聰明人，可以投機取巧、虛偽和惡毒到什麼境界的修羅場。深深感受到的荒蕪，填塞了瘡口，好像很多以前被盛得滿滿的自我感覺，都破洞在那裡，濃汁潰瘍緩緩流出。什麼叫千瘡百孔？竟然不是疼痛，而是虛無。回想起來，大霧茫茫。像多年後我有幸待下的這座島。
比方「能Ｋ能玩」的標榜之下，在那些投注青春熱情的社團，是我第一次領略自己原來是不適社交的人。延續這份恐懼，大學就游刃有餘的躲起來，像貓一樣舔傷口，偶爾去蜻蜓點水的觥籌交錯一場，其實看一切隔岸觀火。寂寞應該是跑不掉的關鍵字。我記得還有夢的時刻，怯生生立志要學好的吉他，至今依然是半根弦都不會彈。五月天和蘇打綠是神，每首歌都倒背如流。急於尋求偶像的年紀，愈滾愈大的集體共感，愛Mayday愛Sodagreen＝愛Ｆ中，愛Ｆ中衍生出索求忠誠的各種儀式。那幾年我年輕的眼睛裡曾經目睹集體主義無中生有，冉冉上升成天空一枚巨大的邪佞。之後就再也不敢相信類似的東西了。
蔡財氏夫婦剛好都是拒唱校歌的Ｆ中人。不，或許就是因為曾經在年輕時受過傷，明白那些事物的代價與虛妄，才能一直一直保持聯絡，不致失散。多少故人都落入意義的死滅，天心式的感到沒有繼續深交的價值了。我們是（自己也很驚訝的）挺過前塵風暴的幾朵小花。
載貓男孩回鐵板的路上，海線的風拉扯，他幾乎就是我隻身上臺北一腳踏入瘋狂的年紀。突然有所感的唱起「想要征服的世界，始終都沒有改變，那地上無聲蒸發我的淚。黑暗中期待光線，生命有一種絕對。等待我，請等待我，抱緊我，再抱緊我，不要走，請不要走，直到約定溶化成笑顏。直到我看見生命的絕對。」啊，險險欲哭。我也從南陽街走出來了，到了海陬小小島，卻反而覺得世界愈來愈大。對，這還是我當時躍躍欲試的那個世界，它並沒有離開，沒有改變。17歲的我焦急、徬徨，想一探究竟的那個抽象而龐大的「世界」，就在眼前，就在腳下。這些年走了多少冤枉路，做了多少白痴事。但重要的故人都還在，像溫太醫與嬛妹妹的青梅竹馬，肝膽相照。我也不是從前那個容不下一粒沙子、動不動就要撕裂關係的瘋婆娘。頭腦裡有計劃有待開展，裝進很多垃圾、但也多了很多工具，而且還想要更多。
這世界多仁慈，長大多美好。我想過回到過去，但我不要回到過去。我必不能做出比當時更睿智、更正確的決定。起始點就是那麼低，這麼仰賴僥倖，就是得痛過哭過迷惘過，帶著某些恨意、麻木前進，劈砍不適合我的、抉擇我不喜歡的，從猶豫的偏好裡，摸索出各種品味的堅毅：我愛、我不愛。我寧願把更多的時間投注在誰、而不是誰的身上......這才長成了這個，「我」。
「其實從頭到尾，誰又得到了水仙？其實從頭到尾，走了錯誤的航線，讓海水都沒去你我的臉，閉上眼。回到原點，一個語言兩個世界。」這是我高中好愛好愛的歌，神秘得像一團還沒形成的宇宙。至今唱起依然情緒滂沱，在攪和藍眼淚時幾乎忘我。那個在航道裡沒有得到水仙的自己沒有折返啊，他還在這裡。
2018年4月4日 星期三
2018年4月3日 星期二
與蔡財氏夫婦共看藍眼淚（決絕式無照）
下午開始的濃霧未曾消散，比上星期從南萌回宿的路上更厚重，騎車打遠光燈反而被朦朧反射回來，能數出霧白茫茫的腳一隻接一隻向你馳來。整座島儼然大型乾冰舞臺，歡迎全臺劇組接洽收購，航運純天然無添加乾冰一桶桶。
待我下班後，先去布拉格吃披薩炸雞，7點半再到看來像午夜徹底無光的遊客中心集合。馬祖有時差，吃完晚餐（6點20。）就身子犯睏，傍晚看來就已午夜。蔡財：「難怪要祭拜媽祖，這麼黑怎麼居住啊？」往北海坑道路上暗無天日，但遊客如織。沿途海桐一朵朵浮在草叢，暗香浮動，想榨來塗抹。
和蔡財大聊甄嬛劇情，一字不落的對接臺詞，並努力套用到任何情境：「你這就像當初的曹貴人那般」達叔徹底傻眼並被晾在一旁。
因為大霧，藍眼淚「淚況」據稱上佳。怎麼判斷的？行前依姆說：聽坑道裡的驚呼。每人一支潑勺，往舟外潑水真的星光點點，可以大唱〈如果的事〉或〈流星雨〉等過氣歌曲，MV好像都有手畫過出現星光熠熠的廉價特效。就是那個感覺。
我個人是選擇〈藍眼睛〉整首唱完，蔡財不時應和。別以為她跟我相比正常過人，昨天才在那邊沒完沒了複習藍眼淚，直到把蘇打綠老歌都聽完才罷休！
梢公x船長o於船艏搖櫓，舟隻緩行。燈光一暗，後船歐巴桑集體傳來驚呼，只能說她們是大驚小怪於熄燈吧，藍眼淚根本還沒正式開始好嗎。同船荷爾蒙暴動的男大生好會潑，濺死一連串星光在兩側礁岩上，可以來打工。藍眼淚則受刺激才發亮，一定翻白眼揉太陽穴：「你們煩不煩？」
中午蔡財氏夫婦已被炫炫帶去吃午餐，北海坑道小旅行也是他推薦的。好啊好啊你們已經有專業引路人了呀，已經玩完馬祖了呀可以提早回去了呀。就連這趟觀淚之旅也是他們帶我來的，好啊好啊反客為主啊，真馬祖通啊。（氣什麼）
2018年4月2日 星期一
拔智齒小劇場
麻藥漸退，被蛀牙啃光的軟骨組織、被牙醫挖開來的爛肉、下週有待拆線的縫紉工藝，這些被麻藥之神慈悲的手擋下的苦痛，馬上隱隱有崩落之勢。
從口中拿出第二片紗布，依然鮮血淋漓，衣襟上還沾著剛剛跟口水淌下的血水，當真是打落牙齒和血吞，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同胞兄弟。像在餐廳滴落番茄醬，但實際上什麼都還沒吃，連水都不太敢喝。止痛藥下肚，刺痛化為鈍痛。
下臼齒根部與神經接近，醫師也早有警告可能會有十元硬幣大小的失感區，可長達半年。但不會眼歪嘴斜，也可以正常言語，「你不說，沒人知道。」那生活會有什麼影響嗎？他想了一下：「飯粒吃到那邊可能沒感覺。」
本來就下定決心要來根除後患，饒是醫師如此坦言不諱，嚇得我手背都掐出甲痕，不顧他大概想下班（聽他開挖我口腔時跟護士聊天說的）的委婉勸退：如果沒做好準備，先開藥也可以......還是點頭：拔。
彷彿有凱歌高奏，捧花夾道，鏡頭要停格在特寫我堅毅神情，浮現三立八點檔破口的主題曲和右下角淡入的劇名。
然而現實是鏡頭外沒看到剉了一地尿，把診臺都尿濕了（開個小玩笑）
現實是現在還痛到簡單如出明日的聽考題，都要遷延再三，反覆中斷，氣音微微，試試明天到底能否順利的咬字出聲。要是學生再吵吵嚷嚷說沒聽到題目逼我重唸，或者邊考試邊抬槓，一個箭步就衝上去扒頭到腦震盪（開個小玩笑）。
一個小洞也能造成我人生小劇場萬千，人生實難啊（抱頭）
海峽共和國
摘要一下和地方知情人士的閒聊。
馬祖普遍有種失敗主義：做這個不會成功啦、不用花時間去做那個啦。或者－－認為遲早會和中國統一。
馬祖的言論自我審查，總讓我想到中國的言論箝制。知情人士分析，這體制與文化上的相似，的確大幅增加馬祖傾中的可能性，因為雙方對接沒有這麼困難。雖然一切只是想像。
對中國而言，他們才懶得撥錢接收這塊無獨立產業的彈丸之地；接觸過民主，更增加管制的不確定性。他說現在中國是「大島建，小島遷」，馬祖若真加入中國，恐怕又是一次墟里出走潮。
96年臺海危機，傳解放軍至少要拿兩個島，兩莒可能性最高，當時就有一波逃島慌。李登輝還提出過每戶發安家費，居民全部內撤到臺灣的提議呢。自然被罵翻了。家母當時也恨他，說是離婚蒙蔽了雙眼才會投他。當真是奧妙，不知是否有這一層因素。
馬祖雖然解嚴恁久，仍然疏離獨派和民進黨，一直是藍營忠貞鐵板一塊，就是因為那背信忘義的「金馬自決論」 。認為自己充當前線這麼久，竟然要被一腳踢掉。若真要選，也該是留在臺澎金馬體制內。想來是接近華獨立場的，但就是覺得統一惘惘不遠矣。
臺灣獨派，包括臺灣一般青年，也妄自揣度馬祖人（金馬人）比較想當中國人，所以也心安理得的排除金馬、出去自決。
人士表示，金馬很可能兩面不討好，最後被迫獨立。
嘩，海峽共和國！
馬祖雖然失敗主義橫行，居民心裡軍管時期的恐懼還牢牢附著，但人口少，集結起來就能令政府為之震動。在臺灣常常擋不下的開發案，在這裡一連署就喊停了，因為官方受到的民意非常直接（因為人脈緊密）、壓力很大（因為人口不多）
只是，這種「集體上訪」並不常發生。
儘管前景如此晦暗，但我都還懷抱一絲絲的希望。在這裡，正因為人口少，只要影響一個人，那就是很高很高的比例！直接民主在馬祖是一個伸手可及的夢。
現在就等一個契機，來讓改變能夠促成，翻轉得以發生。
「我就在等待這個契機。」他說出我心裡的聲音。
2018年4月1日 星期日
囧
有些人打造出熱愛閱讀的形象，但看一本信一本，是當教條來膜拜嗎？發言也是顛三倒四，卻東拉西扯一堆枝微末節來墊背。這讓我非常害怕，從想要成為某種自我標榜為「體制外」的業餘閱讀者的妄夢裡逃走了。前有朱天心夫婦，後有？
認真的說，這倒是警醒我，力道有如賞耳光，現象觀察的科普書（多半是社科科普）永遠不脫暢銷書的性質，一時一地過癮跟風完也就是了，始終要把它擺回人類知識框架之中。
那煙波浩淼，仰之彌高，當然不是我們這種凡人可以簡單用一期一期書摘就能管窺。還是要紮實的，「回去讀書」。
《生活的藝術》雖像巴菲特信徒在摘要他的語錄，不過仍有好幾點被我記下，其中之一就是：不要對每個議題都大發議論。作者給了個很操作化的評斷：想像你上政論節目，有五個跟你立場相左的來賓磨刀霍霍，若你還能有條不紊直抒胸臆，那你才算取得能談論此議題的資格。
當然，這也只是我個人情緒化的不成熟小意見。書讀不多，萬望海涵。
訂閱：
文章 (At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