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不會有永恆的;早知道,
不會有成長的。或者有?像昊廷
說的,附中讓我們以為自己是音
樂咖、是文學咖。
可是一直以來都不是那樣的。附
中一直以來,都只一再的否定我:
我不是最聰明的人。我不是會讀
書的人。我不是會交朋友的人。
我不是擅長團體生活的人。甚至,
我也不是會玩的人。
所以獲得一枚肯定,意義這麼重
大。像寒臉的晚娘終於承認你一
點點作為。下午的雨來得這麼急,
這麼清明。屋裡的新聞人寸步難
行。本來還想賴著的,卻被說韓
語的老闆娘大概絮絮叨叨的趕出
去,只有老闆還溫厚著不計返還
地,寬容笑著,伸出兩把雨傘。
珍惜這個,我願意、也還能和過
去擁有牽連的相聚。雖然只是打
屁,聊舊事,調侃學弟妹,笑到
臉頰發痠。雖然走在雨後的臺北,
還是覺得過去的全部都沒有意義。
不只是功利的「有用」與否了吧?
甚至連不「工具」因而不「有用」
的「意義感」,竟然都付之闕如。
我終於可以回答了。高中三年我
一直追問自己,值不值得?拿青
春押注不得回頭的返家之路?
我的答案是:不值得。不值得我
走那麼遠,來走這一遭啊。不值
得我離家那麼遠,來讀這間學校。
記憶只是附屬品而已,我在其他
地方也會有的;不見得更好,沒
錯,但至少不用長途跋涉,還向
廢墟裡相信會有奇蹟。
回憶是陷落了,意義感是陷落了;
可是承認疼痛,心情卻輕鬆起來。
隔一日就讀到了。那不就是尼采
的,「所有殺不死我的,都使我
更加強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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