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同吉田女士的談話也是收穫滿滿。我問她愛不愛日本,她說她生於斯長於斯,很習慣這裡,所以喜歡也是喜歡,但它當然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
我說我對台灣感情複雜,生在這裡又不是我選的,我為什麼有愛它的義務?它很多很爛的缺點,但批評它會被說是中國人、非國民,籠罩著這樣的社會氛圍。
吉田女士:那聽起來劉桑是喜歡台灣的啊。不愛而無所謂的也是大有人在。你因為愛它在乎它,才希望它變成更好的國家——啊,不是國家啦,習近平一直說台灣是中國嘛——不是嗎?
在「我是台灣人」的認同裡,很多人是自豪的,我也曾經是;但現在愈來愈像無奈的,「對啦,我是。」
吉田女士問那對劉桑而言,台灣有什麼優點呢?我第一時間沒想到健保,而是另一個老生常談:民主主義。因為民主主義,所以我對台灣的不滿可以表達;雖然不尊重彼此的怪人很多,但大致上還是可以做到「雖然我不同意,但我尊重」。
「跟中國還是很不一樣的。」我說。雖然平時都在臭罵還要跟中國比是有多爛,但緊急時刻依然發現這是無比重要的參照系。「姐姐啊姐姐,我的好姐姐,妳死了這麼多年還是能夠幫著本宮,護著本宮啊。」一如宜修說。
在自豪和無奈間,吉田女士提醒我第三種態度,我明明記得也在實踐,但還是常被愛台黨粉搞到迷失的:いい国がほしい。いい国にしたい。ここに住んでもいいなぁと思わせるところを作りたい。
讓它變成能讓人感受到「住在這裡真好」的地方。
有一則日本的採訪片段,從中國紅回日本。街訪:「你會為了國家而死嗎?」日本年輕人:「這種國家本身應該去死吧?」文章說日本人的愛國心是「多賺錢、多繳稅、買國貨,嚴格監督食安問題和貪污腐敗。」跟中國不一樣。
我說蔡英文上台之後,習近平就不讓中國人來了。吉田女士「欸——」了一聲:這樣不是很奇怪嗎?他又說台灣是中國,又不讓中國人來台灣?她說很像「這種感覺」,她表演了一個綜藝摔。
對了,她上次被我用破日本語砲彈結結巴巴談論馬祖攻擊後,她和先生真的還跑去查馬祖、看地圖,說那裡的海好美,「但真的離中國超級近耶!」為了保護台灣這個國家——啊不是國家啦——充滿軍人和基地,「跟沖繩真的好像」,生活在那裡的人一定很辛苦,像劉桑的外婆。
日本還是有很多溫柔的阿公和阿嬤,(雖然糟老頭亦是不少)讓我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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