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台灣以後挑戰才開始。這顆被擺進
來的引擎飄洋過海之後,還能不能繼續
發電,讓別人也能發光,變成最關鍵的
問題。我最感動的,倒不是來自慷慨激
昂的眾高階,也不是摩肩接踵的大場面,
而是我的推薦人趴在床上,看他手機裡
一張張照片,如數家珍:她長大了,她
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也是,他以前比較
關心自己,這次過來可以看到他完全不
一樣了;他我不用煩惱,他們合作得非
常好;她也長大了,只是還要再磨一下;
她其實很優,只是拜託她一定要快點長
大,她表揚那一天我應該會哭吧…這些。
啊一不小心就出賣真男人的鐵漢柔情了。
那時候真的好想哭喔,看著身邊的小朋
友一隻一隻長大,待他也獨當一面,便
可自由放飛了。這不是爸媽的心情嗎。
很多人從他身邊離開。很多人再來、很
多人再回來。像人生被加速,看見快轉
的聚散,一次次懊惱、一次次被重擊
(「他不願意相信我嗎?我是不是害了
他?」),再一次次站起來。不只是
「我想變成更好的人」,而是從保證、
到見證著,被他帶領的我們「也變成更
好的人」。他說的,「在這裡我從男孩
成為男人」,真的不是亂講。
碰到他那天,我其實只是一次例行蹺課,
想到誠品進行慣常的新書考察,結果被
攔截下來,站在路邊就聊了四十分鐘。
我只是單純熱愛與陌生人聊天,因為不
認識所以不拖泥帶水,可一拍兩散,尤
其又覺得有求於我,更能肆無忌憚。本
來堅決不留手機的,到了香港才發覺,
是我趕回去上討論課前,最後一刻還是
心軟留了手機(想說拒接和不回就好),
才帶我一路跟著這群人來到這裡。一個
倉促的決定真的可能這樣扭轉了從今以
後的人生。
對我而言,我喜歡我的學生生活,但不
喜歡我的文青性格。文青經驗收益良多,
但文青性格讓我多半時候是個內縮份子,
舒適圈狹窄,想的永遠比做的多。這樣
很爽,但對曾經擁有自我期待的自己也
很痛苦。我想要改善世界,但不夠積極、
難以行動、缺乏影響力,每天的自我合
理化都像慢性自殺。很多沒有完成的自
己死了,更多有缺陷的活了下來。是他
人的好意成全了我的任性,是父親的勞
動撐持我的慷慨。只有自己在夜深人靜
的時候會不住輾轉:我有很多理想但我
不想和世界接觸也不知道要幹嘛。我想
變得更好,也更有影響力,像我的推薦
人說的,當別人在我面前、也都能夠都
覺得自己很好。
最後我想一提我的夢想。我喜歡我的學
生生活,想一輩子睡到自然醒,起來去
找講座聽,去買書看書寫書自己出書。
想在台北買一間時尚小豪宅套房,當成
征服世界的秘密基地。開不計盈虧的二
手書店,不計盈虧的讀書專屬咖啡廳
(因為個人苦於找不到地方讀書,又嬌
生慣養吵不得,希望有個地方讓學生能
夠好好讀書,提供食膳,且限定一人座。
討論區和用電腦吵人區會被吸音隔離)
因為學生時代常找不到好房子而搬遷,
所以想出租美好學生套房,當包租公。
每個月捐固定比例的收入給認同的利益
團體、社運組織。當然,也想讓自己成
熟(領到8000港幣的支票覺得自己好像
大人)、也帶著願意對我賦予期待的人,
亦起長大、亦起走到下亦站,成為天后。
2012年6月20日 星期三
[去吧] 下亦站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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