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4月10日 星期日

台灣文學史的懷鄉動力


我發現「懷鄉文學」的動力一直在台灣文學裡頭。可以說是外省人困在、或立足在台灣,不斷回顧中國大陸的過程。從1970年代的懷鄉文學,到1990年代的外省家族史,到2009年的一九四九熱潮。時間推移,世代遞嬗,從外省第一代血淚流亡,到外省第二代接棒花憶前身。

敝所學姐陳涵書分析「一九四九敘事熱潮」之所以難以為繼,因為它是建構在台灣主體以外的族群故事。這點很有趣,但我比較保留,因為一九四九對本省人的衝擊也不小(當然沒有四五和四七強烈),未嘗不能建構「我方的歷史」四九年版,作為補充,或分庭抗禮。

但我其實對本外省都沒有很固著的認同感,龍應台爸媽顛沛流離我也哭,台灣人的無所適從也很可憐,我想跟我貴為混血公主👸的身世很有關係。更夾縫的是,馬祖甚至不能算是典型「外省人」:字面上是(福建省),但脈絡上不是(一九四九來台)。

除了海盟那樣母嬰同室的垂直感染案例,我認為《西夏旅館》(2008)的意象--同時也是困境,說不定就解釋了一九四九的難以為繼。因為外省第三代已經「乾涸在沙漠裡」(以駱以軍觀點),溶入更廣義的「台灣人」中--雖然那可能才是綠洲。

根本的癥結或許在,沒有人再以外省三代的族裔身分自居了。除了尚有政治紅利的位置可嵌入者外。本來想舉炳中為例,結果發現他是本省人,燈冷。如果未來真有一九四九敘事的復興,那也只會以別的樣貌,而不是龍應台寡占的手筆了。尤其在「中華民國台灣」被元首以言詮鍛造之後。

沙漠的水看似乾涸,其實是潛入地下,以伏流形式存在,在適當的地方冒出頭來,聚點滴成綠洲。

#久違的研究生迷途知返

1971年被趕出聯合國之後,中華民國自知復國無望,遂從政治中國轉往文化中國的宣傳、建構。(莊宜文,2015)(三三集刊完全偃倒在這股流風之下)

之前提到,外省老作家為何這麼愛京都?那不是亡我之心不死的世仇日本嗎?原來正是仿照唐代古都的風物,保存了文化中國想像。晉太元中武陵人是也。禮失求諸野是也。

這也可解釋為何天心和國治不去共產中國,那真正的故土,反而一再到京都自我憑弔。

但有趣的是,京都會不會成為外省與本省/台派文人的交集?外省作家從京都看見中國,台派作家從京都看見日本。好好玩,只要找到證據又可以寫一篇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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