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7月18日 星期六

牙套日記:牙線練習

被女助理從牙縫刮出一層白垢,好像自以為會得到老師誇獎的第一名竟然眾目睽睽被挑出錯字。

旁邊另一位助理補充:那就是牙菌斑。牙齒被牙菌斑蓋住,就容易蛀牙。

她開合厚重的睫毛質問:有沒有用牙線?那時候有沒有教你?

我在支支吾吾和理直氣壯間躊躇:有,但很難,當時她說用牙間刷就好。

因為在牙套間使用牙線要穿針引線耶,是在練女紅嗎!

我請求當場練習把軟軟的線頭戳進牙套經過的鐵線卻不得其法,讓助理幫我拿著小鏡子,躺在檯上手足無措。

醫師慵懶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把它練好呀。

結果沒真的等我練好他就來了。我懷疑他愛我,第一次會診我穿吊嘎去,他就把我上下打量過,要我練下唇肌「像你這樣muscle fit。」他說。

第二次去他又甜甜懶懶的說:這樣弄一弄就夠帥了,就夠你把妹了啦。

但我尊敬他不在他迷戀我,是我可以感受他的專業和對工作的熱情。我不打骨釘、不拔牙,都是醫師的建議。他看完牙齒、再看了X光片:「對啦,這樣弄就很好看了。要打要拔牙也不是不行,但我就問有必要嗎?」

「看到你的狀況我就腦裡跑過好幾種方法了。每一種都能做啦,只是不見得有必要。」

怎麼說啊,我懂這種「腦袋裡運算過好幾種處理方案」的磨刀霍霍,遇到一些好玩的任務我也會這樣,有手藝,有一些經驗積累,又帶一點挑戰。

他還嚴格。上次幫我貼上排扣子,我的視野只有檯上的燈,過程中聽見他的柔軟嗓音略帶微慍,對提著管子或鑷子的女助理:「這沒有練過嗎?回答我。」

「練習不夠喔。」

今天助理和醫師聯手幫我貼下排四顆臼齒的扣子,助理掉了一個可能器材的紙片進我嘴裡(迷惑了一下),感受到醫師馬上抬頭看她,一言不發。我想助理應該膽寒。

這部分也很像我啊,某種程度完美主義又控制狂。

但醫師大概愛我,或基於服務倫理,雖然總也不笑,對我卻是溫柔。今天完成時他甚至捧了我臉蛋一下:「好囉。」

牙醫這行當給我一種工藝感,要精工又要藝術,交給gay我很放心。(?)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