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新的鼓譜是江蕙的落雨聲。老師問我:「聽過這首嗎?」由於老師的樸實,翻白眼在這實在太不適當,所以我正襟危坐地說:有。
他說好多小朋友都沒聽過,說聽不懂,就沒共鳴。並下了小結:「就天龍人。」但老師你不是來自苗栗的客家男兒嗎?
客家男兒原來是閩客混血,爸媽說台語,在上小學之前甚至不會國語,「所以被歧視。小朋友就會了哦,覺得你跟我們不一樣,你國語說不好。」不過在苗栗市,還是客語的天下,所以他不只被笑國語差,還被笑客語差,「小朋友還會用客家話笑你。」
好過份哦,老師明明是蔬食搖滾客啊!你們怎麼忍心?「而且我小時候還很胖。」這時候應該承認我,就是以國語很好,欺負別人的賤人嗎?並且高中三年所有創作能量與文化潛力,都用來翻來覆去嘲笑一個(雖然在背後說我壞話)胖子身上。
大學以後來到台北,才知道客家人明明就比較少,「都被人家歧視還要去歧視別人。」進到部隊或工作,也被說有口音、或你哪裡人、不是鄉下嗎?
我應該向老師承認,我就是小學寫卡片給班上原住民同學,會寫「山地人」(並被家母糾正)的人嗎。我毫無惡意,以為是同義詞但原住民比較抽象,不知道那就叫歧視。
或者沒問出口但可能不小心透露,從台東、嘉義來的同學「那什麼地方啊」的臉(後來大學最好姊妹就到了台東);或同學說我在學泰文,大驚小怪「你學那幹嘛啊」(後來自己學到初級快結束)。
那,之後的鼓譜也有客家話歌嗎?還是客家話沒有流行音樂?老師推薦我聽林生祥,「他超狂,他得金曲獎還上台說拒領。因為他要抗議哪有國家的音樂獎項是用語言來分的。」
這次我把爵士鼓課變成了一堂具有語言社會學意義的戰鬥音樂學。看看我的妙手生花。下次會不會乾脆變烹飪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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