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4月5日 星期一

《一九八四》0401心得

  這次雖然還是沒辦法湊齊所有沙龍成員,但負傷的冠達熱情與會真的替小沙龍又描金漆彩了一次。第一題「性和權力的關聯性?」以及《一九八四》中先知、直白的敘述,其實很容易聯想到女性主義的老話「個人即政治」;而我們一群小大一以理智思考性慾,用平凡(無權力)丈量權力:揭示性與權力在支配與羞辱上的同質、性高潮象徵以個人肉體作為一種政治行動,得到顛覆體制的小小犯罪愉悅/踰越。可是性有絕對支配的意涵這點始終讓我有點疑懼,但試想起來又覺得似乎不可否認,看來大家可以在親密關係中嘗試檢視和演練,是否在看來甜蜜親暱無有算計(好像真的不太可能哦?)的你來我往裡確實有支配的衝動或想望。


 


  《一九八四》第二部裡,始終以傳言和書籍形式閃現身影的戈斯坦,也在討論中推翻我原先以為是個救贖、大天使偶然掠過的羽翼、或雖然攀搆不著至少是狂風暴雨裡不滅的燈火——實則那樣的光明、在書中晦暗世界敞開的一隙窗口,不過是另一個複製同樣形式的魔域:《一九八四》根本是一個密不透風的地獄。其實彷彿透來光明的窗口另一側,一樣也是操弄著「大規模的無知」之原理:「反對黨的組織其實也是洗腦,與黨的組織並沒有太大的不同。」翻轉我的樂觀假設,比本書的悲劇結尾還令我震撼。


 


  同時作為一個散漫的業餘寫手(?),「技」與「藝」的區隔確是一種警醒。有些藝術家太拉抬「技」的重要(成為了「匠」),而忽略那個最令人感動的純真質素「藝」。可是昊廷也質疑(或說困惑)得對,創作者為了不重複自己(甚至也只是為了「有所長進」、「不在原地踏步」),必定不斷往更精細雕琢的技術鑽研而去,那樣又該如何?我們暫且沒有答案,畢竟真正的天才那麼少,世人的標準又太嚴苛(江郎才盡對創作者而言是一句那麼無情可怖的評判啊!!!),小大一在跌跌撞撞孜孜矻矻的創作路上如何自處?我寧願先隔岸觀火,暫不搶答。


 


  胡適可以成為銅像,祖師奶奶張愛玲和多情才子徐志摩卻都被堅決否定。我現在也覺得就繼續讓他們被以書寫記得,存在傾城遺世的故事和藻荇斑斕的詩集扉頁裡或更妥貼也更體貼。與其說他們不符合偉人的公式,毋寧說他們不符合銅像的公式(雖然偉人這詞的確太洋槍巨砲一板一眼了)。哈哈。這個問題我是從日本的貨幣印有近代日本文學巨擘夏目漱石發想,建立於「日本能為什麼台灣不能?」的邏輯上。討論的小結是的確可行,然而台灣文學史上似乎仍未有足夠份量和影響力的人物能夠登上國幣檯面。(是否冒犯許多前輩?還是考慮現今大眾文學支配文壇的情況下放個九把刀和藤井樹順應民情呢?)


 


  雖然《一九八四》像冠達所言是個「過激療法」,但故事裡的人和現實中的人其實都在扁仄的世界裡努力翻身迴旋——得到一點點小小成就感、偷取一些些犯罪喜悅。「為什麼說『如果有希望的話,希望在無產者身上』?」表達黨員對其類屬的自棄;同樣的,大家相當傾向於當一無所知的無產者,因為「無知即快樂」,可能真的「人生憂患識字始」吧,尤其這半年初窺人類知識堂奧,驚覺自己真的像逡巡海岸彎腰撿拾螺貝的蒙童,面對浩淼汪洋慨然興嘆。而在無止盡追尋知識的過程中,唯一能夠令「憂患」的我們展眉釋懷,還是只有自己的動心轉念:想開了。


 


  期待小大一們的「想開」那一天、那個像噴嚏的天啟,遲早都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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