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陪隋棠回中興新村,隋棠父籍山東,阿寶讚嘆燒餅鹹豆漿是眷村味,害我特別去查她雙親族裔,曾志偉是香港人,寶媽不確定。
味蕾也是族裔的記憶。阿嬤的醬油冬瓜、攪在飯上會融化的豬肉凍,阿嬤離世後即成絕唱,只偶爾吃到台菜會驚呼一下,或兩年前在東莒吃夥伴煮的鹹粥當早餐,和蘇靖雅對看:哇,好本省喔。(然而東莒隸屬福建省,形成了悖論)
外婆這邊則有紅糟雞,紅糟麵線。紅糟來自老酒甕底,大手放鹽,酸香鹹香。外婆的拿手菜不多,常常還有匆忙的髮絲沉浸其中,唯這兩道我一定捧場。我替她找好理由:這是戰地日常,不求精緻。雖然別人家的依嬤好像都超會煮......外婆病前,有次主動提議,替我煮了「泡泡蛋」(phòu phǒu lâung,音似泡泡龍),即水煮蛋擱糖。
嗯,滋味微妙,但那是外婆做給我的最後一道菜。後來腳腿退化,不能開伙了,這給她帶來巨大的內疚,因為不再能塞飽外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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