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19日 星期四

[去吧] 大規模愚民


啊,好冷喔,冒著手臂燒焦的風險,在
電暖器旁邊讀《老師的十二樣見面禮》(簡媜的舊書沒錯),提到美國小學的教育現場。也許是台灣真的爛到最底最底吧,這種內容總是外國月亮比較圓。我只是想到求學過程真是一路有驚無險,簡媜描述得真寫實,學期初媽媽們總是地下消息特多,都在各自動用關係調查老師祖宗十八代、風評壞的就企求調班。我覺得被遺棄在現場的孩子才真是自求多福的人。那時候什麼都不解,經驗資料庫是0,甚至連語言都沒有。老師是神一樣的存在,教導與批改,仲裁與責罰,對學生們而言其實不太具有反駁的能力與權利。理智一點的老師就算了,真的很多是如今回想起來,以成人身分都不願意交朋友的那種人,喜怒無常、刻薄少恩、恃強凌弱、明顯的自私或者偏心……更何況當時我們從小長出來的懼怕和服從,即便再回首、現在的自己如何強壯,都無能回到當下搶救那種脆弱。


有些人還是會很肯定地說,如果當時不是老師如何重打我,我也不會開始認真,現在考上這樣的學校……總覺得這個推論不對勁,但又不願像駁斥好友的人生,最後什麼都沒講,儘管不認同。國中沉迷於補習,題海戰術和系統性整理,的確是對升學教育很有助益。屆畢業時補習班主任彷彿理所當然地說:「劉亦以後應該、一定是念自然組吧?」除了驚嚇之外還有茫然,只能跟風地咕噥一些:「嗯,應該吧。」她對社會組的理解還在地理要背舊中國各大鐵路名稱。意思恐怕是讀自然組才有個好出路。當然最後是念了個完全沒路用,更甭提出路的科系。我生氣的是當時自己對未來一點點概念都沒有,卻要被一個完全無關乎我人生的人,像派遣一樣指定我的路徑,簡化我勢必只能獨自行走的崎嶇顛簸、各式路難,好像一句話就能一筆勾消我所有其他可能。在高中選組當下,我竟然內心真的忐忑許久,現在看起來就智障似。實在是發誓不讓這種無聊的事情在人生裡發生效應。只是無論是哪樣的「教育現場」,無不是這類目光狹隘,只硬想把早先20年陳舊經驗,給無差別套用在學生身上,卻仍一廂情願相信這是「對你好」的「教育者」。我的同輩朋友,現在也有人陸續進入「教育準備」或者「準教育現場」,有人提出抗辯,指出台灣這樣的教育結構裡,老師必然也有其難為。我覺得一點都沒錯。只是老師是結構的受害者,就可以把她面臨的壓力、為難,轉嫁到更弱勢的學生(不論學齡)身上嗎?


對髮禁這種禁制也非常生氣。到大學就很能理解,為什麼不曾使中學生就開始接觸,比方社會科學等反思與論述性的學科。因為表示會讓這些青春無敵(所以需要用髮禁和制服醜化對待)的學生們,又多了論述這個武器。而這對僵化與視教條為聖經的學校管理部門來說,絕對毫無招架之力。這種小規模的愚民政策,到學生畢業之後,由國家繼續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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