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 99〈知識份子？〉

在社心一度進行了馬拉松式的睡眠，睡到天荒地老、
技驚四座，獲取小規模的譁然；一個段落後，不在
乎的嚼食ＪＲ大方分贈的巧克力蛋糕。言者諄諄，
聽者藐藐。亦娃飽食終日，明璁視而不見。

中午和資深文青翻騰蹄在系館陽台辛苦追逐陽光的
剩餘價值。昨天生態課的發言其實我耿耿於懷。在
有練習機會以前，我被時間威逼催促，快快長大。
所以台下有多目不轉睛，台上就有多支吾其詞。所
有場景都是一個臨時搭建的小劇場，倉促就位，聚
光燈打下來，獨自面對千眼獸睽睽眈眈。眼睛都在
看，耳朵都在聽，聽你能說出怎樣不同的見解，而
不是那一套結構、脈絡、體制……異邦人不懂中原
語，但他們還是在聽。

也許不應該就當場戳破那種歡樂氣氛，去提社會責
任、去提「我們這些」知識份子了？（誰讀過薩依
德呢）（對大一說這些何其沉重呢）（對自然組、
對管院小朋友這些說教太悶了吧，他們只要個人歸
因，只要自然化問題，只要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一
切就會過去。因為那不是他們的問題，過去之後是
坦途，是大道。對我們而言一切就都是問題。我們
過不去。）不用面紅耳赤、顫抖的僵硬笑說，「有
沒有想過自己憑什麼在這裡大放厥詞？」親愛的我
知道我也在大放厥詞。我忽然想到我的好友們，他
們多麼為他人著想。他們世故，他們圓滑，他們不
要你碎嘴服務生，不要你再去追究什麼。他們多麼
渴望和平，多麼喜愛氣氛安樂，他們習於息事寧人。

翻騰蹄如是說。該講的，還是要講吧。聽到了哪個
老師又做出愚蠢歸因，哪個同學大言不慚本末倒置，
整堂課師生教學相長其樂融融。唯有我們這些頑劣
份子公民不服從，想說「ㄍㄢˊ～」，想說「屁gan～」
真想站起來就好好的、好好的數落他們一場噢。

可是我們不能也不願意。不能是，如何將我們的學
術語言轉化成大家都能聽能瞭的庶民語言？如何信
手拈來幾個實例豪邁放送？如何不破壞情境、消抿
針對性的，嗆下去？如何在短暫的發言時間裡提綱
挈領、言簡意賅？

不願意是，做不到以上那些事之前，我們什麼也不
是。我們只是教條。我們只是道德勸說。我們是nothing。

ＷＩ閉關好久沒出洞。喜歡和ＷＩ和ＹＡ吃飯。荒
蕪學院生活裡一點小小確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