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靠什麼直言不諱還能讓人接受?」
他說:「準確。」
我想起問過Ann,如果你認為安娜的方式並不是最好的方式,那什麼是?
Ann說:「Doing the right thing is the best defence.」--準確是最好的防禦。
我在床上唸給林晴灣聽,並評價:屁咧!現實世界最好有這麼工整啦!
說來尷尬,昨天還信誓旦旦《看見》百讀不膩,今天在都蘭重讀,卻不再能假裝忽視其中的修飾。
上瑜珈前我們去鯉魚山,林晴灣從前座回頭:我覺得她好聰明喔!總是可以被賞識,不會的事苦讀兩個晚上就上手了。
被我惡意聽出諷刺的意思。我當然很欽佩在極權國家作新聞的人,在她老家山西燒煤般的霧霾裡,堅持要「看見」的掙扎。
可是柴靜須臾不曾忘記這是表演,就像臉書上整飭形象,她的雕琢是「文藝少女脫去蒙昧之路」,偶爾的自嘲、失態,都像為此形象服務的點綴。
林晴灣:「哇,我們也來到這個年紀了。--不會再被柴靜迷惑的年紀。」
‧
我還欽佩柴靜的入世,即使她寫自己連續四年採訪兩會像理所當然一樣。不過同為文藝少女,格外能夠理解隻身步入十丈紅塵的哆嗦。想起大學時同學高呼:Get your hands dirty!需要特地拿來當slogan,可見平常得有多clean?
也因而懷疑:我真的dirty enough了嗎?夠髒到可以再回到乾淨的書房、研究室再去皓首窮經了嗎?
這才是路過都蘭,自覺局外人的根源。「所有政治都是地方政治。」完美的圖式、具體的情況,並不在抽象的知識中。別說要回答、甚至解決什麼,我連「知道」都不知道。
這裡與我無關。
過客的悲哀即是,你只配擁有手機裡拍得美美的名山大川,其餘空無一物。
林晴灣的結論是對的:要有生活感,還是得找份工作才行。
才真實的涉入一地的人情糾葛,置身切實的利害關係。否則怎麼唱都是高調,怎麼打都是空包彈。
「你看柴靜作十年才有這樣的體悟耶,你也在這裡待四年了。」
她人還是很好,難怪能成為至交姐妹:人天分不同啊,說不定你一年就體悟到了。(並沒有,但人很好吧)
‧
她問我:馬祖這一年,是你人生中成長最多的一年嗎?
我不敢說成長耶,但改變真的滿大的。但我好像不管什麼經歷,都可以作出一些結論。比如直銷那段就是:不要勉強變成你不是的人。
「好重要喔!」來自200讚網紅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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