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標好棒,「從冒險結束開始的故事」。來源:這裡) |
讀了張惠菁的書才跑去看芙莉蓮,我知道為什麼現在的日劇日漫文化製品,雖然也不乏冒險浪漫,但總是看起來有種寂寞。
過去的漫畫動畫是典型的少年產物:要變得更強更強,完成一場偉岸的英雄之旅。但這個敘事典型發展太久,一招用老,到了汰舊換新時刻。
一拳超人的天下無敵是一種反少年英雄,他一出場就登峰造極,沒有變強變強的過程。
芙莉蓮也是一種反英雄,故事一開始故事就已經結束了。那個日式寂寞是敘事時間不從beginning開始,而從完成式開始。
最美好的仗打完了,最真摯的愛錯過了,紀年是勇者故後幾年,記憶已經堆積如山,此時此刻只是對往事的複寫或印證,一一去提取、比對彼時彼刻遺留,如今才遲遲追上的領悟。
如賴香吟:重獲詮釋的能力,是時間給我們的禮物。——你再也不是新造的人,不是戰後一往無前的少年。
這種暮氣沉沉的「對時間的悟」,實在也很吻合彷彿已經走向老年的日本國集體時間感。
也有一點是這部虛構作品給我的轉變吧。我一直都覺得死了就死了,跟世界從此無涉,之後再也不是我的事,你們自己去哭鬧苦惱吧。
但芙莉蓮的世界裡,因為人類肉身的易逝,所以他們把魔族封印起來,花八十年去研究那個曾經神擋殺神的奪命魔法,用人類的知識體系將之吸收,終於吃下那龐大的困難,在八十年後魔族解凍時,祂的魔法已經變成一般的魔法了。
這也是時間賜予我們的禮物。我的絕望和犬儒恐怕就是受限在身為一具血肉之軀的人類時間尺度裡了。
如果用芙莉蓮的時間去看待,世界曾不能以一瞬,無妨對有序的變化不居有基本的信心。
人類或許就是這樣,因渺小而偉大的傢伙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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