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22日 星期五

《還願》結束


經過艱苦卓絕的研究生活,我終於玩完《還願》,完全會創傷症候群阿。

我在想,把場景放在1980年代、核心家庭之中的製作群,也是開始感覺到家庭崩解的一代人吧?

書桌前聽爸媽在房外吵架,吵錢不夠用、吵自己的開銷,感覺被生下來平添他們困擾,這大概是個對整世代都有共鳴的普遍經驗吧。

都市公寓裡的核心家庭,也是臺灣都市化、經濟起飛後逐漸成形的產物,沒有親族共負養育責任,靠父親一人的薪水撐持家計(及其困難)。

可惜他們家的時刻停在1987,如果再撐一下,迎來解嚴後電視界的百花齊放,說不定爸爸會有一番新氣象,不致於家道中落。

我還想,製作群想必也文青居多吧,幫父親/主角設定的職業,是一名嚴肅得不賣座、或乾脆說江郎才盡的編劇。好多幕好多場景,都是他讀過的書、得過的獎、寫過的字,完全能理解他心底對自我的看重和臭屁。

先不論後來愛女心切的迷信,和依然身患異男沙豬的病,就不得志、懷才不遇這點,就創造了跨世代文青/知識份子可供投射的標的。

對赤燭這樣前衛的團隊而言,大概是一面唾棄腐儒,一面標榜/自嘲:小時多讀書,長大做遊戲吧。

不過他們已經隻手劈開國產遊戲產製的新天地。

遊戲作為第九藝術,信然。

覺得能跟他們受同一種文化滋養,能見證這種等級的作品,無比榮幸,無敵開心。創傷症候群也還是很爽。

神壇,我最愛的觀落陰,那家屋緩慢崩壞的細節:天花板的氣窗、圓磚水泥浴缸在我阿嬤家,橢圓形鬱金香浴室門在我媽家,馬來西亞人不認識的黃色小屋電鈴在我外婆家,還有電視節目和廣告;

一切都臺灣得太具體了,提煉出一種臺灣原型,集體潛意識,全體臺灣人的腦髓,記憶,恐懼,經歷的場景,做過的惡夢,好像都被赤燭窮盡了。

PS 慈孤觀音是否比較像南傳佛教的神像形象?對臺灣人較陌生,所以看起來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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