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26日 星期四

青春期政治:以朱天心「我記得...」為方法論


(‧解析度7p)

在找2004年蔡英文和陳文茜對「防禦性公投」的辯論,結果什麼屁也沒留下,只有一個畫質大概9或13p的段落。

奇怪不是21世紀了嗎?那時候的人腦大概還停在類比時代?480p這種傳說中的畫質不只需要緩衝五年,突然出現可能割傷人眼。

那時的政治真野蠻耶。怎麼容許趙少康這種跳梁小丑,陳文茜這種變色龍,又「國親聯盟」是什麼鬼?那時中華民國是不是明明穩如泰山,但他們搬演得搖搖欲墜?那時能看見2020有人還在選嗎?連爺爺已經在回去的路上,告示兩岸買辦集團成立。那時我們就該注意到,國民黨從反共到投共,只有一步之遙。

我記得大小s在週刊上曝光,還得意的指了胸前「拒拿公投票」貼紙。對了「公投綁大選」到底在吵什麼?那時的天沒有比較藍,但整個台灣只能陷入非藍即綠的可悲境地。中立理性的當然要?各打五十大板。後來此路線總也不衰。

總覺得那是台灣在睡了很久後突然被叫醒的起床笨,留著夢裡不知身是客的睡痕。本土派以為拿到執政權就天下太平了,可少數總統當得艱辛,只能困獸猶鬥,闖出大大小小的禍,想在黨國體制和黨國民意的集體反撲裡撞開改革的路。

可惜末了執政者和台灣都傷痕累累,讓黨國有機會復辟。

那時「我們」還沒成形:接觸台灣史的人,把它們當我們的歷史憤怒或疼惜的人。我也許還跑到台前問歷史老師,「我們」是怎麼丟掉大陸的?而國文老師會花半堂課數落「去中國化」政策,馬英九勝選後沒多久的立委補選,甫上課就祝賀:「對了,恭喜國民黨再下一城。」而我們絲毫不以為怪。

通勤最煩的是公車經過總統府時要繞道而行,因為紅衫軍又來了。厚臉皮的總統躲在總統府裡不敢面對。施明德從失意政客秒變千萬富翁。

幹,這一切好怪,好像黏稠的惡夢,少年法西斯。有參與過的人敢承認自己曾身在其中嗎?如今。那時候的「我們」在哪裡?台灣基進,時代力量,抗中大將,318領頭羊......還有把他們推上浪潮的「我們」。還在各自的羊水裡尚未甦醒。還沒被光刺進瞳孔。

那時候的人為什麼容許這些顛倒夢想。

新聞每天都在臭罵扁政府。喔,除了三民自。甚至連這詞都還沒有。他們是歪曲的、粗俗的,其他台才是公正的。

對,民進黨等於草根,草根是粗俗好聽版的詞。口無遮攔的立院三寶,杜正勝除了小孬孬又發明了新成語三隻小豬。哇噻光說這些我就有如聽老師說「我是LKK,你們新新人類」一般從尾椎尷尬到腦門。

那時我們做過的討論甚至包括:你們覺得投票該不該設置門檻?(該啊。現在答案更堅定)但舉例的對象是:比如中南部知識水準不高的農民......

跟今天反智的代表者,是不是已經截然相反?可那時的媒體形象確實是:國民黨,知識正統高級;民進黨,你懂的......

2008年投票前,所有人都能預知結果了。投票後有人預言,民進黨氣息奄奄,將二十年無法重回執政。

現在我們早就知道——站在時光的下游,揭開了線性時間的無知之幕,不免事後諸葛的成分——政治瞬息萬變,死者可以生,生者可以死,只在一夕之間。

想起2000-2008,就像一場霧中風景。瀰漫一切的大霧,有腐蝕性的。

不是第一次慶幸我和台灣竟然能一路走到這裡。為秋海棠變老母雞而難過的少年不知死在哪裡。也許是「聽說很綠」的台大社會系?也許是「會變台獨份子」的台灣研究學程?

雖然總也吵吵鬧鬧,但比較有意義的吵也相形增加。雖然跳梁小丑還在他的1994年,高呼中華民國萬歲x3,但好像比較多人能指著他輕蔑地笑了。

當然時空停在或早或晚那附近的人也許還是願意買帳的。

有驚無險,有人說。如果那段時間,大國已然崛起,滲透已然成形,台灣會走向比今天危急不知幾倍的田地?

馬政府末期,每天心驚膽顫,怕哪一天清晨的新聞快訊會是:馬總統宣布簽訂兩岸和平協議。

但那是後話了。那時世界已經漸漸從霧中廓清,敵人已經呼之欲出......。

啊當然,這些都是長輩轉述的,我沒有印象啦畢竟才剛出生沒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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