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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惠菁《比霧更深的地方》) |
還是好愛惠菁,愛她打世界走過的雍容和自持。
沒有駱以軍「四十之境,去聖邈遠,寶變為石」的感嘆。雖然那也是另一種風景,可作家超支健康,為了求巔峰,反而走下坡。
不知是男性氣概還是全職作家害的?
邁入中年的惠菁和事業卓有所成的大女生一樣,游刃有餘迎接生活紛至的雜沓,幫雜沓削去邊邊,乾淨的放進文章的框架。
偶爾想起前半生,「讓梅花落滿山岡」彷彿上輩子的事。
惠菁善於浮想聯翩,引經據典,《陰陽師》《地海》《神隱少女》《三國演義》《紅樓夢》《西遊記》《百年孤寂》......,全被她鉤針引線,和這世界形成巨大的互文。
用歌詞來說,就是眼前的黑不是黑;用中國的流行語,就是她幫世界展開了更高的維度。
世界。我總覺得這些大女生有開闊的世界,天地萬物無非她們所有,撰寫文章也是辨識「真名」,以供驅策的過程。
星盤很有趣,不管是西洋占星,或者紫微斗數,基本都不能只看單點。星曜與星曜間會產生相位,彼此聯動,篡改本來的意義,你也就得隨之修正對它們的詮釋。
以前我一直不知怎麼形容文學的「有機」。眼前的黑明明是黑,為什麼張惠菁就能洞穿虛空,撈出一把乙太?
拿星盤來講就較可解:惠菁們看得見事物背後隱隱的聯繫,其交織譜成浩瀚的意義之網。網絡彼此進行著微小的校準。而她可以精準的拿下這些刻度。
現實背後有虛構,虛構背後有現實。車載斗量,鏡像之像。
人類心智豐饒的維度、龐大的平行宇宙,被她以簡馭繁,馴服成玲瓏剔透的小散文。惠菁手持再詮釋的權柄,真是令人心嫉。
雖然表面上看,明明只是描寫一些風啊樹梢啊,明明只是重述一遍孫行者和祂師父走過的九九八十一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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