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18日 星期四

現在你在台北很難找到這樣燙手的心了:郭松棻 /盛浩偉


2018-10-17
現在你在台北很難找到這樣燙手的心了:郭松棻
/盛浩偉

*碩彬難得會流淚的小說〈月印〉
-心機的小說家:以作者意志完全掌控出版物的樣貌,讓讀者自行去探究某作品為什麼在這
-每個句子都潛藏了很多東西

*郭松棻(1938 – 2005)
-1961臺大外文系畢業(白先勇、王文興、陳若曦、歐陽子……)但發表處女作後沒有繼續往小說前進
-1971放棄柏克萊博士學位,投入保釣運動,1972入聯合國工作,1983再度開始創作小說,居紐約
-父親是南街殷賑圖的作者郭雪湖
-〈奔跑的母親〉就是他從小長大的大稻埕街景
-1984〈月印〉,轟動朱天姐妹為首的臺灣文壇,朱天姐妹發現竟是長輩(白先勇那一代)
-李渝〈待鶴〉

(‧郭松棻與妻子李渝,攝於紐約家中)
*夫婦倆的作品都不是這麼容易讀通透
-王德威評郭松棻:冷酷異境的火種(冷冽世界的一絲情感)
-「剔除白膩的脂肪,讓文章的筋骨峋立起來」--〈論寫作〉:標準的現實主義,少即是多,充滿佈局、機關,如〈月印〉穿梭時空的快速短句短段
-留白讓字句間產生化學作用,以致意義變得豐厚
-在書前替作品寫評論的董維良……「沒有這個人。」這是郭松棻他自己,你看他心不心機,是控制慾很強的作家

*「不可信」的小說家
-〈寫作〉8千字,〈論寫作〉6萬字,「但你告訴我要剔除白膩的脂肪?」
-為什麼叫「月印」?「其實那個題目是從宋明理學……出來的,名字其實無所謂。」《朱子語類》:「月映萬川/如月在天,只一而已;及散在江湖,則隨處而見,不可謂月已分也。」

*〈月印〉
-第3人稱敘事,女主角文惠視角為中心(「視角」:以誰的觀點為重)
-小說時間:橫跨戰前~戰後;空間:臺北為主
-分為5小節:戀愛、養病、入共黨、文惠告密、鐵敏被捕與槍斃
-人事地時在小說第一句就到齊:「終戰後,鐵敏從六三部隊遣散時,是躺在擔架上被抬回家的。」
-「鏡子」不管在文學或電影中,都象徵「是否能/有面對或看見真實的自己」
-「啊鐵敏咧?」擔架上的鐵敏呢?作者沒寫,文惠也沒想到,她只顧開心的穿回制服然後蹦跳上街--這開頭就已暗示了結局,這是此角色性格的必然悲劇
-作者可以用全知的標籤去寫「文惠是個樂觀到不切實際的人,例如她會…」但你就不會進入並同理文惠的視角。
*前有戰爭、後是刑死,中間康復起來的寧靜令人印象深刻(時間可不可停在這一刻?)
-兩人其實沒有這麼了解彼此,鐵敏晦澀、文惠活在自己世界,沒有要聽敏哥把天花板上水漬連在一起的故事
-某種程度上,性可以做為確認愛的手段被表現,在本作也關乎到結局(所以要添加準性愛場面XD)
-不敢面對內心的嫉妒所以把鏡子用布蓋上了
-結局的羞愧是來自於?如果孩子知道他的父親是被我害死的……
-人與人不能互相理解所造成的悲劇

*為什麼叫「月印」?
-對川端康成〈水月〉--「鏡花、水月」都是倒映的假象、夢幻泡影--的致敬

*好的文學?
-歷史小說的毛病:直接抄資料
-用小我寫大我,把兩人愛情糾纏於大時代
-文學的核心還是在人的情感(而不是那些資料)

*〈奔跑的母親〉
-夢境與現實,過去與現在,離開的母、被棄的子,離開的子、被棄的母--故事的實在與象徵的意義
-現實上,奔跑的不是母親,而是(害怕面對母親的)你。等到最後你可以寫信時,母親早已死去了
-母親=國族?郭松棻創作母題
-簡單版的〈月印〉技巧展示

*黃錦樹〈窗、框與他方〉
-論寫作中的「窗框與畫作」,文學便是有邊界、有框限的,代表你的視野、你目力所及。然而它同時又要表達不可表達、不曾表達--有事物是超越其表面的,這也是藝術的悖論
-藝術注重的不是完美的好,而是表達:表達在你看到的東西之外的東西
-只能靠社群的反應作為(藝術是否成功的表達)的旁證,所以常常淪入人云亦云的狀態

*Simmel:橋與門
-門→隔絕;橋→連接(但前提是首先是斷掉的)
-1門:把世界截斷、隔絕成一部分,2橋:把截斷的事物向萬千讀者心裡搭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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