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剛回臺灣,我家阿姨來找我聊天。她這兩年從女企業家轉型成善心宗教人士,每天晨起戴上時髦的老花眼鏡,安靜抄寫聖經。家父說:齁,比上班還用功。
她跟我分享煩惱,她的教會要求他們參與反同連署,問我的意見,我當然是曉以大義。
一兩年前我們也談過這樣的話題,阿姨看我們死忠的討厭中國、支持同婚,說「我好像也該來聽聽年輕人的想法」;她相信神愛世人,怎會因人設事,不過也坦承,在教會環境裡,她如果都不表態、甚至拒絕連署,「別人好像不知道會用什麼眼光看我......」
最後她叮嚀:「不可以寫出來喔!這只是我自己遇到的,信仰上的挑戰啦,沒事!」
因為我本來要時時刻刻傾訴對愚蠢教徒和無腦宗教的恨,但這麼靠近我的地方,就有一個虔誠的信徒,而她正掙扎於教會的要求和信仰的真義,因此我願意相信即使是教徒內部也有不可化約的異質性。
雖然從不曾須臾忘懷他們加諸於我身上的惡,依舊憎恨到想釋放地獄業火全部狠狠燒死。
但即使如此,仍不能輕易打成他者。謾罵丟包,無濟於事。
他者在我之中。這本是沒辦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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