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2月1日 星期六

外面的世界朔風野大,茫茫間你忽地不知如何去從。

我本來昨天晚上就要打這一篇文章來祝賀我考完並且桃園家裡的網路終於安裝完畢想要大書特書,
但是找不到我重要的日記本只好作罷。
剛剛它又神祕的顯露蹤跡所以我就趁這個不闃靜的黑夜桌椅高度不符人體工學的環境來談一談,
我,或也有可能是不幸被芸芸眾生給總括稱呼的你們,
在日與夜的交會,天使和海豚的相戀,某一次呼吸、作夢乃至行走在季節葳蕤的氛圍裏面,
莫以名狀如潮湧的渴望。


火車靜靜駛過滿眼黃花的平原,
初夏的陽光在空氣裡添上青春的詩意。
風從半敞的舊窗呼嘯灌入,在每一張支頤倚窗想的臉龐上兜圈,然後淡去。

一直都是那麼單純清新的嚮往,像是只為了追求陽光、和風和海洋,
熱烈的笑靨和繽紛的回憶才踏上旅途。

「為什麼願意跟著我?」秀朗的五官勻展在俊逸的臉上,
陽光傾斜的角度看得見翻飛懸浮的塵埃,
和他沒有隱沒的半張臉孔,那溫柔靈動的眼眸。
那裏是黑夜的大海,深沉、執著,一點危險的神秘。

其實有沒有陪伴都無所謂。
月光的草原我們可以裸著腳共舞,
可以在漫長的郵輪午後就著溫和的斜陽品味文學、爭辯哲學,
可以在追隨與被追隨間澆溉彼此,然後相信每個人都有一片沉睡在心底的樂土,
值得我們一輩子尋覓與追逐。

都想啟程的心從來就潛藏在我們生活忙亂雜躁的身體裏吧,
像是自靈魂最深邃幽微處的吶喊。
是行駛的火車,翠綠或禾黃的園圃,
是隱姓埋名的小城,是反射著下午兩點那樣既慵懶且亮烈的陽光,波光粼粼的海面,
是山霧蒸騰、雲霧繚繞,是夕陽,是黎明,是夢。

是一個尚待揭拆、清晨時分將醒未醒朦朧氤氳的夢。
帆布背包或小旅行箱,嶄新或陳舊的布鞋,六千首歌的iPod,或《追憶似水年華時》。
讓自己依然記得自己,知道正在用雙腳用鞋印寫下回憶,或不經意成為別人收藏的背影。

「正如你不計生命無數苦痛,只為尋找你自己。」
他笑了笑,輕輕挽住眼前這個同樣沉靜聰慧的追隨者。
他們正踏上流浪,他們要面對的是生命的冷酷、荒涼、顛沛流離。

「我願意不惜一切,追隨你,然後愛你。」
「有時間上的因果關係?」他挑起眉毛,戲謔的笑。


可能在東岸的礫石灘聆聽海濤的低語,可能在紐約或倫敦街頭擾攘中隱遁自己,
在西伯利亞高原親吻若即若離的封凍,在希臘遺世獨立島嶼上醉臥愛琴海,
在輕柔彷彿不可觸及的,夢與現實的疆界。

「沒錯,你要先懂得找到自己,然後深愛自己,否則我將永遠只是追隨而不相即。我的愛堅定,但我的信念更頑強。」

他了解。他了解對方開出的條件,無疑是誘惑也是激將。
他需要做的只是找到、理解並深入自己,
但整趟人生的旅程難道不也是向自己朝聖的天路?
愈往前走,愈發覺自己渺小不可及,這迂迴的路途意義之最終在獲得什麼?
短暫生命的光陰如蟻芥,誰又能真正得到自己,然後放縱的狂愛一場?


而這近似流浪的旅途或許早已開始?離家就是難回首的開端。
流浪的下一站會是哪裡?碰到誰?有什麼際遇?
故鄉是祖先流浪的最後一站。
或許將人生視為流浪的聯想,浪漫又矯情了些,
但悲歡離合難道不像各自奔馳的火車、各自奔赴的場場盛宴嗎?
哪裏會成為我或任何其他的你,在往後的人生裏日日夜夜歲歲年年情感的牽絆?
又或者不幸的我們終究只能在廣漠的天涯永無止境的奔走?

對話結束了,他們一同將視線拋向最遙遠的彼方,天與地纏綿相交之處。
那裏是世界的邊境,荒蕪的疆界,曾經與信仰中遙遠的天堂接壤。
他們要用愛灌溉出虹彩般絢爛的花朵,親吻晶瑩如淚的雨珠,然後,滋潤出一片悱惻的樂土。











12/4錯字訂正,有些錯得好誇張||
(標題出自m○ss學姊的〈Leav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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