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29日 星期六

[去吧] 太陽花療癒




這十天,雖然老梗但不得不承認,是一場集體療癒。好久沒有這樣大哭,沒有和一群人同聲一哭,彷彿心有所繫,可以自私想像每一聲哭都是為我;好久沒有這樣,分不清為何而哭。是哭這群那群人、哭我的國家、還是哭我自己?向來不服軟的我,都這樣示弱了。


在集體罷課之前就常常自主罷課了,這方面也許私淑天才少女妙津,或古往今來偉大眾學姊學長。常常醒在換日線外的另一個時區,我寫過很多次了,書念得很爛,倒是知道夜晚的街道會自體增殖。台北是一個看不見的城市。


不知道夜遊神們都去哪裡了。青春鳥,日神後裔,肉身菩薩。白天在夢裡,晚上清醒著,大半時間都是一個人的。突然來了一場盛大的狂歡,壓抑的情緒突然被對焦得那麼清楚:你可以憤怒。你可以捍衛民主。你可以馬英九下台。你可以恨。可以愛。


抗爭時節,結束了一段無可名狀的關係,卻在現場又陷入一場短暫的熱戀。青春激昂,抗爭激情,所有愛恨都可以具體的投射在誰身上;手臂交纏得你儂我儂,聲聲吶喊都像戀人絮語。在身體的、理念的、聲音與憤怒的綰合裡,側身落座那龐大的,想像的共同體。甚至可以冠冕堂皇的睡在一起,天地為證,睡袋裡暗通款曲,街道上多元成家。拒馬外沸騰的關係生滅,我們成為多重意義的同一;這是一場大規模的召喚。召喚無聊的靈魂,叛變一度打發不盡的漫漫長夜。


有革命處有激情。激情拉起封鎖線,可以佔領佔領就浪漫。我可以自私想像每一聲哭都是為我。為我曾經一個人想抵抗全世界,卻不知從何開始、不知無以為繼。為我以為自己叛逆,才發現從頭到尾,你只能代表自己。為我在每一個自棄的時刻,反覆逼問:你到底是誰、又成就了什麼?還能撐著,不致於整組壞掉……為我曾經多麼認真,認真的感覺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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